净房里热气蒸腾,宁云蓁舒舒服服沐浴完,伸手一够,却发现自己忘记拿那条平日里擦拭用的软巾。
怪她急急忙往这里跑,都没来得及检查一下怀中抱着的东西是否齐全。
这个时候,她无比想念拾秋和袭月这两个丫鬟。
她脸色绯红,神情几度变幻,耳畔响起了卫迟说的那句:有什么事开口唤他。
既然他开口这样说了,宁云蓁便清清嗓,试探性的唤了一句:“郎君?你在吗?”
卫迟手执一卷兵书,看的津津有味,冷不防见刺绣屏风后探出了一个脑袋,眼眸潋滟,双颊泛着桃粉色,嗫嚅着开口:“郎君我的软巾忘记拿了,在柜子里,你可否帮我拿一下?”
那般模样,当真是可怜又可爱的紧。
卫迟不经意的收回目光,长腿一抬走到漆花高柜前,甫一打开便被满柜子的各式衣裳晃花了眼。
色彩繁复,一年四季,披风披帛和各式衣裙,应有尽有。
卫迟深吸口气,长指掠了掠,没有看到她口中的软巾,倒是有不少贴身的小衣,杭绸的料子极尽柔软,藕荷色或浅碧色,指腹碰到过的地方变得迅速滚烫。
从前二十年,他何曾碰到过这般女人用的物件?
最后找到的时候,他松了口气,随手拿了件烟紫色的走到屏风前递给她。
四目相对,宁云蓁抬手接过,脸还是不受控制地臊了臊。
她将东西拿回净房,快速的擦拭干净换好一件浅雪色细绸的中衣中裙,确定自己的东西都在臂弯里了之后,轻声朝外走过来。
卫迟掠她一眼,放下手中兵书,走近去看她,皱了皱眉:“你的头发没有擦干。”
宁云蓁坐在妆案前,偏头看了一眼,果然见发梢还在滴水,她拿起干净的巾帕将要抬手,下一刻卫迟已经接过轻轻帮她擦了起来。
她小声道谢,擦完后见他将巾帕放到一边却没有收手,而是帮她揉捏起了肩膀。
“郎君?”宁云蓁眼睫一颤,软着声音开口唤他。
卫迟的声音低润,自身后传来,又好似来自很远的地方:“凤冠戴了一天,今日不捏捏明日会酸痛难忍。”
宁云蓁轻嗯一声,一眨不眨的盯着身前铜镜里的影子瞧,起初还有些不大习惯,后面竟然慢慢泛起了困意,兴许是他这手法太过地道,倒当真让她觉得今日实在是累极。
按捏完之后,卫迟便去沐浴了,宁云蓁自己把头发再绞了一遍,抹上香膏后弯身上了榻。
床榻干燥柔软,宁云蓁躺进了里侧,听着净房里隐隐约约传来的水声,心头恍惚如置身梦中。
卫迟出来的时候,便看到她望着顶上呆怔的模样。
宁云蓁霍的坐起了身,目光灼灼看他:“郎君你洗好了?我们什么时候睡觉?”
卫迟喉头一梗,看的宁云蓁自己咬了下舌头,摆摆手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打算今日圆房,就是说这烛光太亮,郎君也早些歇息吧。”
“你打算?”卫迟眼尾微微上挑,抱臂看着她。
“嗯,日后再说吧,郎君不困么?”宁云蓁杏眼微闪,最后定定的看他。
两人感情并没有那么深厚,宁云蓁不想那么快同他圆房,不如等日后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