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太医一怔，眼眸微微闪烁，过了许久才应声。
李眉看出了端倪，眼睫半垂睨着他，询问道：“那珍嫔腹中的胎儿，可还好？”
“回皇后娘娘，珍嫔脉象平稳，并无异常。”孙太医垂着首，望着前方深红的翘头鞋履，恭敬答道。
“放肆！本宫问你，何故没有实话？”李眉深幽的眼眸里划过一丝锐光，带着凌厉的喝道。
她只是听了宁云蓁的话有心询问一番，他这个反应倒明显像是心里有鬼。
李眉虽有些事上性子较软，到底也在皇后这个位置上坐了近二十年，此时面色沉肃，十分震怒的模样，竟叫人不敢直视。
这骤然的斥责一出，孙太医当即双腿一软，急忙跪地：“皇后娘娘恕罪，臣也是两日前才得知珍妃...不，珍嫔的情况，并非有心替她隐瞒！”
“那还不速将实情禀来，你要认清楚谁才是这后宫的主子。”宁云蓁杏眸微微一眯，张口威胁道。
孙太医抹了把额上的汗：“公主教训的是，臣这就说，原先珍嫔诞下四公主时便因为难产伤及了根本，臣断言此后极难有孕，如今这次虽怀上了却不一定能平安生下来。”
“就在两日前臣再次去瑶华宫为珍嫔请脉时，发现那脉象十分微弱，便是几月后生下来也是个死胎，臣也同珍嫔说了实情，可她偏生不信，还将臣赶了出来。”
说完这些话，他心中似是也轻松了许多，再次道：“臣并非有意隐瞒，实在是先前臣也没有十分的把握，也是两日前才断定下来。”
宁云蓁与李眉对视一眼，终于明白前世韦鸢为何偏生要来坤宁宫出演那副戏码了。
原来是早就知道生不下来的皇嗣，反倒拿着利用了一番来给自己谋划。
估计她当时是想利用这个不能出世的孩子彻底将李眉给拖下水，可那时李眉应当是发现了什么端倪，韦鸢便后退一步以滑跌一事来朝她身上泼脏水，外头的人听到这桩事第一个怀疑的都是皇后因为妒恨有了身孕的妃嫔，在她来请安的时候寻机会设计落了她的孩子。
“本宫知晓了，你先回去吧，此事不要对外人提起。”李眉冷声道，孙太医自是答应，拎着药箱平复了一下神色，朝着坤宁宫外走去。
知晓了事情的真相，宁云蓁方才对韦鸢降下去的火气又有些上升。
“世上怎么有如此之人，偏生要利用自己身边一切所有可利用的来达到目的！”她忍不住忿忿道，越是了解这个人，越是让她觉得可恨又可叹。
她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偏头看着李眉沉静的神色：“母后，前世她能做得出来的事情如今必然也能想到，眼下她虽出不得瑶华宫，难保不会使什么手段让您过去，您可得提防着点。”
看她煞有介事的模样，李眉笑了笑：“听你的，母后自然不会靠近她半步。”
宁云蓁这才稍稍放了点心，心中暗暗思忖，想让韦鸢彻底倒台，还得让父皇自心底厌弃了她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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