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云蓁执住了她的手,叫她在榻边坐下,静静地瞧着她:“说是这样说,可有哪个女子不爱美的?你跟了我也有些年头了,平日里想要什么或者有什么事大可直接同我说,我记得你还有几月便要及笄了吧?到时我在归雁阁给你办一场如何?”
傅洗尘保持着被她牵着的姿势,连连摇头:“公主这是折煞婢子了,婢子一个下人,何需如此兴师动众?”
宁云蓁扑哧一笑,以手点了点她的额心:“我说的办一场绝不铺张,都是咱们自己人在一块庆贺的,去岁拾秋及笄的时候,便是我和袭月给她过的,还请了母后,这次便只有我们,你不必拘束。”
“再说了,在我的心里可没将你当作是下人,外公待你疼爱有加,早先便说了你在我这里不必自称奴婢,这些年你还给我帮了不少忙,有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要怎样感激你是好。”
傅洗尘是李家旧部下的遗孤女,便是外公早年外出征战底下一个副将的女儿,若非父母双亡了,也是该当作小姐养大的,偏生她承袭了她父亲的性子,只爱钻习些武艺,对旁的都是不上心的。
宁云蓁还记得三年前,自己到李府时外公说要给她挑个人伺候,那时是她同洗尘第一次见面。
十三岁的她,比眼前那个比她小些的姑娘还要矮些,她望着自己,似乎又好奇又新鲜,声音稚嫩道:“你就是公主吗?往后我来保护你。”
寒风猎猎,吹拂着她的青丝和一身短打素衣,周身干干净净的,是一种初显英气的美丽,一切都是刚刚好,增一笔嫌多,减一笔则嫌少。
分明身形伶仃,背后却背着一把极宽大的长剑。
而后就在朝云宫陪着她一陪就是三年。
宁云蓁恍惚想起,前世里洗尘在朝云宫是陪了自己四年的,也就是说,自己从去岁初夏重生,一直到如今,已经过去一年有余了。
时间竟过得这样快。
每回遇到什么事情,洗尘总是冲在最前头,宁云蓁实在觉得自己亏欠她良多。
尤其是前世里,她将洗尘派去了漠北去搜寻卫迟的踪迹,虽说也是洗尘自己主动请缨的,可是那样危险的地方,连卫迟都没能回来,她如何能派一个比她还要小的小姑娘为她去做这种事?
如今再看着她,同样倔强的眉眼,竟依稀有点恍如隔世。
傅洗尘不知她心里这一番婉转念头,抿唇笑了笑,似乎有点羞涩又有点雀跃的模样:“公主千万别这么说,能跟着公主才是婢子的荣幸,公主可能忘了,公主年幼时去李府也是见过婢子的,那时婢子就决定要待在您身边了。”
那是比李邺正式让她们见面还要早的时候。
宁云蓁瞠目结舌:“我怎么不知?”
傅洗尘想了想,语气带着一丝怀念:“那时您还小,七八岁吧,被为远公子欺负了,坐在树上下不来,模样可爱得紧,后来老国公问婢子往后想做什么时,婢子便说想去您身边护佑您。”
宁云蓁这下彻底呆住了。
早些年她去过几次李府,李为远那时也是个淘气性子,根本不怕她公主的身份,的确是很爱欺负她。
她以为是外公主动将她送到的自己身边,却从来没想过是洗尘自己提起的。
她究竟何德何能,能有一个人待自己这样忠诚且用心?
宁云蓁吸了吸鼻子,抬起手轻轻地拥了她一下。
“公主?”
傅洗尘愣了一下,也轻轻地回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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