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青容闻着那个味道,顿时馋虫就被勾起来了。
自己这个姐姐日子过的是真好,这个客院都比从前荔平那个庄府她住的院子要宽敞,不敢想象东院里虞方好住的院子,那得奢华成什么样?
她笑眯眯地走过去,眼中冒着光,抬手就要接过,笑道:“姐姐真是有心了,还连累你跑了这么一趟。”
托盘还没有接到手里,庄妤站起了身,不紧不慢地隔开了虞青容的手。
采薇神色有些不解,看着眼前这个十五六岁的美貌少女,问道:“庄姑娘这是做什么?可是不想领咱们夫人的一片心意?”
庄妤摇了摇头,目光在那些托盘上瞥了一眼,并未过多流连,耐心解释道:“采薇姐姐有所不知,夫人赏的这些菜都是极其荤腥的,可阿妤同娘亲眼下尚在孝期,最是沾不得荤腥,只能拂了夫人的好意了。”
她微微收着下巴低下了头,恰到好处的露出一丝谦卑和怯弱来。
采薇愣了愣,目光下移到她胸口缝着的麻布上,拍了拍脑袋:“瞧奴婢,真是被府中的事务忙的昏了头了,竟然忘记了这样重要的事,着实是不应该...”
“奴婢还想着庄姑娘身子这样瘦,应是一路过来吃了不少苦,夫人也是这个意思,想着给您补补身子呢。”
庄妤摇了摇头,目光中带着感激:“夫人和采薇姐姐的好意,阿妤同娘只能心领了,眼下父亲新丧没多久,我们实在没有心思吃下这些,还请采薇姐姐端回去给夫人享用吧,有扫了兴致的地方,阿妤回头再去同夫人请罪。”
她说话滴水不漏,采薇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讪讪笑着的虞青容,也跟着笑道:“庄姑娘实在太客气了,庄姑娘的一片孝心夫人若是知道了觉得钦佩还来不及,如何有怪罪一说?”
“既没有旁的事,那奴婢就先回去了,这会渲院如果缺了什么,庄姑娘便同芷嫣和拂冬说也是一样的。”
采薇福了福,带着两个厮役又将那些菜原封不动的带了回去。
门一被掩上,庄妤脸上便充斥了些怒意。
“娘,我都同您说了,我们初来乍到最是要小心些,那几道都是大菜,虞方好她摆明了是要试探我们的,你那样表现岂不是一下就露馅了?”
虞青容脸上仍旧讪讪的,喏喏道:“你不提,娘还真忘了守孝这回事,若是可以的话,谁想为那个丧尽天良的守孝?”
可惜了那些个好菜,竟然只能看不能吃,真是够憋屈的。
庄妤抿了抿唇,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缝着的一块麻布,目中染上厌恶。
难道她想为那个除了赌博酗酒狎妓之外一无是处对她还动辄打骂的亲爹守孝吗?
她的亲爹庄谊年的确是一介商人,死于山洪也是真事儿,只是死讯传回荔平的时候,她们母女并没有多难过,反而是看到了新的曙光。
庄谊年待她们不善,可他早都已经人死灯灭了,自己还要为他守孝三年,多可笑的道理。
偏偏大晋最看重的就是孝道,如果她们今天欣然接受了虞方好送过来的那些菜,那她必定会怀疑她们口中所说话的真假,说不定还会派人去荔平调查实情。
庄妤低下头,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冷光。
这个姨母,到底没有她娘亲说的那么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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