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爱看的戏,多半都是这类才子佳人的,最易调动人的情绪,自古便是如此。
戏渐渐快要听到尾声的时候,采薇从外头小跑着走进来,脸上神情有些忐忑,到了虞氏跟前左右看了看,弯下身去低声道:“夫人,外头来了对母女,先头那个说是您的妹妹,眼下正和门房说着要见您呢。”
虞氏一脸愕然,采薇声音压得低,可宁云蓁和周氏在她身边挨得最近,自然也听到了这话。
宁云蓁想了想,依稀记得婆母在给自己说和公爹相知相遇的故事时,曾提过自己这个庶妹虞青容。
婆母名唤虞方好,当年和虞青容在保定老家一同遭遇流寇作乱时,虞青容说自己庶女身份不尊贵也不值钱,丢下虞方好跑了,可见这人是个眼中只有自己的,两人的关系应当也没有那么亲密,眼下怎会找到卫府上来?
宁云蓁心中不解,觉得有蹊跷,虞氏更是一头雾水。
“蓁蓁在这里看着,我去门房瞧瞧。”
虞氏话音方落刚站起身,外头就传来一阵喧哗声,竟是门房直接将虞青容母女带了过来。
众人眼前一闪,就见苑里来了个妇人和一妙龄少女,那妇人一见到虞氏便眼泪汪汪的,众人纷纷台上的戏都不听了,改看这边的戏来。
“姐姐,我和阿妤可算是见着你了。”那妇人穿着银红锦绣的对襟禙子,约莫三十的年纪却仍旧面庞婀娜,眼下看着虞方好,仿佛终于见到了寻觅好久的亲人一般,眼中滚出两行热泪来。
虞方好看着自己这个庶妹,脸色却不大好看。
她今日宴请了那么多夫人是来听戏的,不是来看热闹的,门房为何会直接将人带进来?
门房的厮役被她一眼瞪的噤若寒蝉,偏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好说什么是非,心中叫苦不迭。
他来卫府门房做事那么久,自然是知道府中的规矩。
可那妇人偏偏不按常理出招,他说了要先去禀报才能决定是否要将人唤进去,那妇人就在府门口哭闹,说什么大老远来投奔姐姐,却被拒之门外,吸引了好几个路过的百姓对着卫府门口指指点点,他觉得窘迫,一时拿不定主意才将人带了进来。
“妹妹怎么来了京城?”虞方好神情淡淡的说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能将虞青容就这么晾着。
虞青容神色凄楚,眼中泛着点点水光:“姐姐不知,我嫁去荔平之后,生活一直算不得好,你也知道我那夫君是四处行商的,今年春日他随人去平阳做生意,却遭遇了山洪,人也没了,连个尸首都没留下,只留下我和阿妤孤儿寡母...”
众人听到这里一阵唏嘘。
“我们将荔平的宅子变卖了,想着来京城做点生意,顺道来看看姐姐,哪知在城外又遇到了山匪劫走了钱财,四下投奔无门,便想着先来找姐姐,看能不能在府中安排一份差事?等积攒了些钱财有了做生意的资本,我们母女就立刻搬走,绝不麻烦姐姐。”
听到这里,有些心软的夫人已是十分动容,感慨这对母女遭遇竟如此凄惨。
站在宁云蓁身边的周氏这些年来见惯了许多人,早已练就了长袖善舞的本事,看着这对母女心中只余冷笑。
说的好听,不过就是穷亲戚来打秋风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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