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静姝也是心如死灰道:“我也知道这是无底洞,但这一次,我真的累了,不愿再深陷其中,只想任由它去。只是母亲派人捎信说,过几日来侯府看看我,顺便来看看孩子。到时候,她免不了要为父亲说话,我也不能再坐视不理了。”
她好不容易才还清了上次的钱,这次又是上百两的亏空,她真是补不动了。
“银两之事,我愿倾力相助。只是大奶奶,就算你把侯府的银子都拿给宋大人,也是不够的。”
“我心里也恨啊,恨他不争气,恨他……”
顾清语抽出帕子给她擦泪:“月子中,哭多伤身,容我再想想办法。一会儿,让彩月跟我回去拿银票应急。”
宋静姝对她投以感激的目光,眼中泛泪:“我这就写一张借据给你。”
顾清语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信得过大奶奶的为人,亦如大奶奶信得过我,才向我求助。这银子就当是我给孩子的满月礼,封了红包。”
宋静姝闻言眼眶微湿,心中暖流涌动:“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我不愿为了银子,坏了咱们之间的情谊,你若信得过我,我更写给你才是。”说完,便让彩月端来笔墨纸砚,写过借据,还按了手印。
次日,顾清语去到医馆,看账本问事。
她把掌柜地叫到跟前,让他去查一查宋大人平时和什么人来往,怎么还会耍钱欠债。
掌柜的见她这么在意此事,只好实话实说道:“回二奶奶,此事说来话长。其实这些都是主子有意吩咐过的。宋老爷的那些狐朋狗友,也是主子有心安排的,如今他们虽说能收敛一些,但到底主子的吩咐没变,他们仍需继续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顾清语早就怀疑过,这一切都不是巧合。
她蹙眉沉吟:“如今大奶奶已和我交好,我在侯府也算安稳,这等既伤人又无益己身之事,还是避而远之为妙。”
掌柜的又道:“主子也是良苦用心,二奶奶在侯府无人可以依靠,手中若握有些许筹码,才好保全自身。”
顾清语见他说得不算,便问道:“沈公公何时还能出宫?”
“主子还未消息。皇长子才满月,景仁宫内,桩桩件件皆需主子亲自过问,恐还需些时日。”
回府的路上,细碎的雪花自灰蒙蒙的天幕中簌簌而下。
顾清语一时疏忽,把熏香手炉落在了医馆,回去的路上不免吹了些风,吹得脸颊和双手都红彤彤的。
周檀绍比她晚了一步,进屋就见她守着暖炉,脸颊通红,连鼻尖都冻红了,显得格外楚楚动人。
他微微皱眉道:“这么冷的天,你又出去了?”
顾清语见他的大氅上都是积雪,细心斟了一杯热茶,递向他时,才温婉开口:“我去收账了,今儿正好是收账的日子。”
周檀绍接了她的茶:“你先去暖暖身子,外头风大雪寒,别冻着了。我一会儿还要出门,回来换身衣服。”
他等会儿要去的地方,不宜穿官服露面,需得一番乔装,方能悄然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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