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劫持了送信的管家。
反正抵在管家的脖子上,威胁管家一切都按照她所说的去做,否则要得不止是他的命,更是他一家老小的命。
暗卫前来回话,有人想借他们的手针对刘家。
而那人正是他们府里的四小姐。
晚上桑宁没有落锁。
有人跪在了她的房门前无声叩首。
柳四小姐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旁人的监视里,身子直挺挺地跪在那里,过了有半炷香,屋里头的烛光亮堂起来。
屋内走出一人。
柳四小姐认出是公主殿下的侍女。
她对着一个侍女恭恭敬敬叩首:“罪臣之女柳菱悦求见公主殿下。”
人进了屋,房门合上。
周围守着桑宁的人。
柳菱悦又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她从袖口拿出一封书信,双手呈到桑宁跟前。
信中只是一纸名单,上面写着姓名,有男有女,还写着是何方人士。
桑宁几乎是瞬间明白了这些名单是什么。
她撩起眼皮,面目表情地凝着底下的人,“想没想过今天晚上来找我,你们柳家以后会面临什么?”
柳菱悦跪伏在地,痛苦地说道:“柳家早就成了一个地狱,而我日日活在煎熬之中,看着那么多条鲜活生命葬送在我跟前,我却无能为力。
我几乎夜夜睡不安稳,梦里都是血,都是那些想要找我索命的人,她们扯着我的衣裳,恨不得将我剥皮抽筋,控诉着我杀人,我身上穿的戴的,每一样都让我有很深的负罪感,我早就活不下去了,柳家那些纵容这一切发生的人都不该活下去,只求我们的死换来那些人的安息。”
“池妙云是你帮她从刘家逃出去的?”
“是。”她亲眼目睹了池妙云的悲惨,本是恩爱的夫妻,却被颠倒黑白,成为了一个抄书人妄图勾引主家的小妾。
池妙云的丈夫被活活打死,还要被丢去乱葬岗。
不管是池妙云的眼神,还是她丈夫血肉模糊的模样,都在她心头远挥之不去。
她寻了好多机会,都没成功,刘家家主六十大寿,她才能帮池妙云逃离那深墙大院。
柳菱悦也是语无伦次说了好多。
最后说自己找到了池妙云夫君的尸骨,却不敢告诉池妙云,只告诉她,他好好的,只不过是伤的太重,离开了这里去养伤。
事实上池妙云知道自己的夫君死了,早就精神错乱,一方面不想相信,甚至是给自己洗脑,宁愿去想他怪罪她,不愿意见她,都不愿意相信他已经死了。
“她现在人怎么样了?”
所以说是她遇到了公主,然后说了自己的悲惨遭遇,公主动了恻隐之心帮她讨回公道。
那是不是说明她平安无事?
桑宁拿出池妙云留下的簪子,让柳菱悦说出池妙云夫君尸骨埋葬的地方。
柳菱悦什么都懂了。
她浑身颤栗,豆大的眼泪不住往下落,“是我害了她。”
桑宁将簪子交到她手里:“她临终前其中一个心愿是见见他的夫君,由你把这支簪子放到她夫君坟前吧,全了他们的不甘。”
柳菱悦癫狂笑着:“我为什么姓柳呢,为什么要托生在这么一处吃人的宅院里,我的血都是脏的,死后更是该下十八层地狱。”
桑宁手指轻抚着信纸上的名字,缓缓说道:“你活得比所有人都有意义,这些可怜人还有人记得她们的名字,她们都会知道有人在一直想为她们鸣冤。”
柳菱悦眼泪砸下来,又是重重磕了个头:“菱悦愿为公主殿下做任何事,赴汤焰火在所不辞。”
桑宁扶起她:“第一件事,就是去让池妙云夫妻二人重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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