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砚则是一夜未眠,他站在院子里望着一个方向良久,久到他双腿麻木这才挪开脚,他不是回房,而是出了门。
他就这么在谢家门口坐了一夜,天将亮时又一道身影出现在了那里。
两个隔着一段距离对视。
秦明珠缓步走近。
她来到这里近三年,早就不再是那个说话都不敢大声的小丫头,舒展开的眉宇间都透着自信。
秦明珠在他跟前站定,先问:“堂兄是来辞行,还是为了旁的?”
她知道自己的话很是多余。
他们一家人能够回京,但秦家所背负的冤屈还是要由他们秦家人出面。
秦知砚反问她来这是为了什么。
她平静地说:“我昨天晚上想了一夜,到底是该留在这里还是回去,始终没有想明白,当第一缕阳光洒进房间,我心底的那些阴霾仿佛也被驱散了,突然就明白了自己想要的是光明和自由。我不想做落在后宅的秦大小姐,而是想做个自由自在的秦明珠。”
这是她的选择。
她要留在桐县。
她在这里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而不是像以前一样浑浑噩噩的活着,等着父母为自己安排亲事,从一处深宅里跳到更深的围墙里。
她来这里是想告诉桑宁她想留下来。
不管以后能否遇到心意相通之人,至少她有了点头摇头的权利。
秦知砚深深看了她一眼,似是才了解到这个堂妹成长不少,“你的父母,你的家人,就这么舍弃了?”
“不,我不曾舍弃任何人,他们追求的和我想要的不同,自然走的路也不同。堂兄认为,我要求他们为我留下他们会愿意吗?”
紧接着她就摇头,自顾自说道:“不会,他们不会,在他们心里我也没有那么重要。”
“傻孩子谁说不会!”不知道什么时候,秦明珠的父母也出现在了这里,他们红着眼睛看着她,“昨天用膳的时候看你魂不守舍,我和你爹就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这傻孩子什么都不说,怎么就觉得我们不愿意留下来。”
他们在这里虽然事事要亲力亲为,但女儿有出息,他们一家人很少再去看其他几房的脸色,一想到回去要面临的日子,别说女儿不愿意回去,就是他们也不愿意。
至于儿子读书一事,不止在京城可以读书,在这一样可以读。
他们一家人抱头痛哭,一旁的秦知砚捻了捻手指,心中愈发烦躁。
他是想和秦明珠一样留下来,但他深知这是不可能的事,祖母不会同意,她的父母不会同意,宫里那位刚继承大统,身边值得他信赖的人并不多,正是用人的时候,那位同样不希望他留在这里做事。
但只要他见识……也没有人拿他没办法。
秦知砚没办法任性,为秦家平反是祖父临终前特地交代他的事,他得回去,证据已经收集齐全,只要他踏进京城,便是秦家平反之日。
桑宁不知道门外这一出,等她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都怪她那个不省心的上门女婿,整天拉着她胡混,害得她日日晚睡晚起。
公孙烨扶着她腻腻歪歪出房门时,门外的小茹暗地里瞪了公孙烨这个祸水一眼,又害得公子腰疼了,他怎么就不能收敛一些。
小茹对着桑宁就换了副模样,温声说秦家人在前厅等着她。
桑宁听完他们的来意,对于要离开的人祝他们一路顺风,对于要留下的人也表示欢迎。
“你……”秦知砚攥紧了手中的杯子,“你可还有什么要同我说的?”
对他就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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