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朱翊镠才对朱棣在会通河开通之后,就废掉海漕,就连那遮洋总运送辽、蓟粮饷也被废掉的举动感到不解。
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河漕有多少艰难,但是这朱棣还是1如既往地选择了兴河槽。
朱翊镠思来想去,可能最大的原因,就是那朱棣用意很深,想着借助这漕运来消耗掉南方的民力。
毕竟,对于朱棣来说,自己的根基在北方。
再说那权术通天的嘉靖帝,也就是自己的祖父。
他本人也是反对海运的,其原因表面上看是收到钱薇的影响。
但是本质上来看,必然也是想着要耗尽江南民力。
因为漕运之后,便可有1系列的额外钱粮收入,被称为加耗。
这样的行为无疑是杀鸡取卵啊。
想想当年,这大明开国之初,便组织起大规模的海运,在洪武十8年的时候,就曾组织起庞大的船队,1次运粮达到7十5万石!
这船队的数量可以千计!
想到这,朱翊镠又是1声长叹。
朱棣啊,朱棣,你这是给后世子孙埋下多大的雷啊。
朱翊镠摇了摇头,对着田乐继续问道,“这虽说南方月港已然开关。”
“但是这北方诸省的水师早已荒废已久,你这些船又是从何而来的。”
朱翊镠说话间,看向了还漂泊在河面之上的大批舟船。
都不用田乐等人说,按着常理来看,这些舟船必然都是平底船。
这些平底船又被称为浅船。
这大明官方的粮船有两种。
1则为遮洋船,2则为浅船。
海运于大洋之上的用遮洋船,行于里河则用浅船。
从3岔河到那牛家庄1带,水位还算深,那海运的粮船可以长驱直入,但是过了那牛家庄之后,河浅泥多之后,便只能用那平底船了。
但是这些个浅船的载重量并不多,顶破天了也不过是3百石。
而遮洋船,普遍都在两千石以上。
这单单十万石的粮食,少说也要有3百条浅船。
朱翊镠可不相信现如今大明的水师,尤其是北方的水师能抽出这般数量的船只。
别的不说,就说那登州卫水师营,也就是后世熟知的登州水师。
此刻的水师营当下不过是5营十哨。
每1哨不过战舰5艘,大大小小船只算上也有着5十艘了。
但是其中能作为遮洋船的大船也就只有两艘,也就是两艘1号福船。
其他的都是小吨位的海苍船,或是哨船。
这合在1块啊,也就是2十艘遮洋船,根本是不够用的。
但是就是这样的水师力量,也是经过恢复过的。
在正统年间,这登州卫的海船1度削减到十8艘,实在离谱。
“殿下明鉴。”
田乐又是1个行礼,这礼数上倒是到位得很,“登莱两府的水师营,内臣只征召了2十艘,其余的大多窄小不能多载。”
“并上临时抽调的京操军春戍兵1百2十人,捕倭军8十2人,军余2十5人作为运军水手。”
“那其他的船,是民船?”
“是的,殿下,其余的皆是民船。”
田乐点了点头,“内臣征募了民间淮船8十9只,皆可载2千石以上,给与他们照身、牌面,借他们之力,兼搭接运此次军食。”
“淮船啊?”
朱翊镠的双眼瞬间眯起,这淮船又被称为海雕船,算是民间船只当中的巨无霸存在了。
自己在京城就听闻天津1带的麦米供应就是靠着这海雕船来回供运的。
“短时间内能凑齐如此多的民船,怕不是你田长史1人之力吧?”
“殿下明鉴!”
田乐听到朱翊镠这话,脸上则是扬起笑意,“这如此数量的淮船征募,并不是内臣所为。”
“内臣。”
田乐说到这,再次1个行礼,“向殿下引荐1人。”
“谁?”
“回殿下,是商人陈幼学!”
田乐直接又是1个点头,“此人征募淮船,佐运辽粮,并自垫付鲜粮款6千两,并上货银4千两!”
“那战袄?”
“殿下明鉴,也正是此人垫资。”
“呵呵,有意思。”
朱翊镠闻言先是1愣,而后便是放声大笑起来,“这陈幼学倒是有些意思,他这是想要学葛耿啊。”
朱翊镠所说的葛耿,也是商人佐运军粮的典范。
嘉靖年间,此人就曾帮着朝廷1次输送军粮整整7十万石,从而被嘉靖亲自诏封赐官为鸿胪少卿。
“对了,葛耿是淮安人。”
朱翊镠突然想起1个问题,“那他也是淮安人?”
“是的,殿下。”
“淮商啊——”
听到田乐肯定的回答之后,朱翊镠微微感叹了1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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