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陵轻笑一声:“所以说,你呀还是嫩了点,不知不觉,把自己推上了风口浪尖。虽然好处很大,但成本同样很高。”
江凡虚心道:“这就是想跟老师您学习的。”
张之陵却有些满意道:“不过仓促之间能做到这般程度,便是为师也得佩服。待你多些历练,超越为师指日可待。”
江凡有些不好意思:“老师过奖了,事实上漏洞百出,亏了您把张仪调走,否则哪有这般顺利。”
张之陵呵呵笑道:“这也是你高明的地方,老夫最大的用处便是在此,你用的很好。”
江凡道:“只是贸然把老师拉下水,还请您老别怪罪。”
张之陵道:“你是担心我和张仪的关系?”
江凡道:“其中之一,另一方面,老师已经归隐,此番难免被人多想。”
确实,从明面上看,张之陵只是带着张仪去寻人,纯属私事,但谁会真正这么想?你怎么这么巧赶在这个节骨眼上?
张之陵淡淡道:“归隐?人生于世间,何处不江湖,没有真正的归隐,只是有些事不想做了而已,可既然曾入江湖,别人可不这么看,也只有入土,才算真正的归隐呐。”
江凡很感谢张之陵的豁达,但多少还是忍不住心中有些愧疚,毕竟张之陵一旦出来之后,不论怎么说,在别人眼里都形同再度入世,少不得跟着自己吃挂落。
张之陵明白他的心思,“徒儿,你要明白一件事,若为师不想出来,你再怎么寻也没用。既然出来,就是心中有牵挂,为师很想看看,这天下能否在你手中让为师安心。”
他这样一说,江凡心中终于通畅起来。想起当初临江阁上,张之陵确实带着无尽的不甘和失望,而自己,到底能否做到呢?
但忽然间,他想起另外一个问题:自己一直在寻找张宰辅,如今得偿所愿,却终于被老人寄予厚望,无形中和这个世界绑得更紧……
张之陵把他从出神中唤醒:“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你把握时机,尽快回秦吧,老夫也有些等不及了。”
江凡一愣:“着急成亲?”
张之陵一戒尺摔在他脑袋上:“老夫是要看看骊山!”
江凡:以后挨打可能是常事儿……
——
张仪每日向乳母问安,亲手侍奉。他对乳母是真的不错,但对张之陵就显得不冷不热。
事实上,江凡很清楚,不冷不热已经不错了,张仪对这个父亲本质上带着深深的敌意。甚至他相信,若有机会,张仪绝不会手软,亲手送自家老子上路也不在意料之外。
一世人,两父子,到底多大的怨恨才能走到这一步。江凡深为感慨。
其间他仍然以小巴身份出现,经常向师傅和老夫人请安,自然少不了和张仪见面,张仪却一直没有来寻他这个罪魁祸首,更没有点破他的身份,这倒让江凡深感意外。
田鼹也似乎没事人一般,照常跟随在张仪左右,但暗中她还是给江凡传递了一些东西,让江凡既放心、又不放心……
还有个人让江凡颇为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