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别用坏了,我答应过闻语,这嘴巴得完好无损地带回去,给他黏上还能用。”
姜尤靠在椅子上,悠哉悠哉的剃着指甲催促他,“看啊,你快看啊!”
大祭司没有办法,只能对着那张嘴转过身去。
盒子里的东西就像是被扯得失去了弹性的猴皮筋,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
他不断提醒自己,不要去想这是闻语的嘴巴,才堪堪集中精力。
姜尤认真盯着大祭司。
半晌之后,只见他嘴唇微微开合,口中发出冗长而模糊的声音,低沉,漫长,遥远……
随着声音继续,他看见大祭司的眉毛开始挂上白霜,随后是睫毛,头发,很快整个人身上都起了一层薄薄的冰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寒冷,她觉得他的腰看起来更加佝偻了。
半晌之后,大祭司身形一歪,直接倒在地上。
身上薄薄的冰层在撞击到地面的瞬间,骤然碎裂,露出满头白发,再抬起脸,姜尤只看见那张脸上原本就干裂的无数沟壑正缓缓流出黑炎……
就是这一瞬间的功夫,他在姜尤眼下,须发皆白。
他撑着手试图站起来,但是试了好几次,都跌倒在地上 。
“还请,帮个忙……”大祭司气若游丝的求助。
姜尤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扶着背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她惊讶的看了一眼大祭司,这个阴险鬼的手腕细得一手就能轻松圈住,完全没有肉,体重也比白银重不了多少。
要知道,白银还是个孩子。
她轻松的将大祭司扶到椅子上,只当做没注意到这些细节。
等大祭司坐下,她从空间里拿了一杯热奶茶,“热乎的,喝一点吧。”
大祭司也没推辞。
等他恢复了一会儿之后,姜尤问道,“怎么样?看见了什么?”
“和我之前看到的差不多……”
“之前看到的……什么?”
“我告诉过你,我将闻语留在阿月的幻境当中,是因为我看见的未来。
可是在我看见的未来之中,不仅仅只有将他留下的碎片。
我还看见了其它……”
“什么?别卖关子了,快说。还藏着掖着,准备带进棺材里吗?”
大祭司沉吟片刻,说道,“我曾经看过我们所有人的未来,都是一片黑暗,那就证明,所有人都会死……
只有朱雀,在关于她的未来碎片里,她坐在满是狗尾巴草和向日葵的山坡上,小小的身子被野草包裹着,只剩下她……”
“之前我一直不知道,为什么在我看见的未来里,所有人的结局会是死亡。”
姜尤,“无一幸免?或许是你的结果不准确……”
“不会错,未来是不会错的。就像河流无论如何蜿蜒曲折,最终都会流向大海……”
他看着姜尤,脸上的沟壑流淌的黑炎几乎将他整张脸都包裹起来,可仍旧能看见那双眼睛里,仍旧一派平和。
好像最坏的结果也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钥匙是窿山,开启窿山祭台,就能开启深渊入口。我们需要一场祭祀。”
“又是祭祀。”
姜尤皱眉,“可既然是祭祀,就会有祭品,祭品是什么?”
说到这,姜尤突然想到大祭司刚才说的那些话,猛地看他,“你说……你曾经看见……”
大祭司缓缓闭上眼睛,平静开口,“我们就是祭品,阿月曾经亲手种下的种子,就是祭祀的关键……
她将我们带入幻境,从来就不是因为心生怜悯,农夫想要在秋天获得丰收,就需要提前将种子种进土壤。
种子的根系,会自动往下探寻,去寻找水源。
就像我们,无论走怎样曲着的路,最终都会到达深渊……
从阿月幻境中活下来的我们,就是最好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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