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她想了想,又开口准备说什么。
那巴尔还以为姜尤愿意去见老拐婆了,毕竟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到了人家的地盘,哪儿不服软呢?
不得不说,这女人还是有点眼力见儿的。
他竖着耳朵听,余光瞥见周围好像有几道隐藏的目光,抱着让自己找回面子的小心思,叉腰和白银说道。
“你要说什么就大点声,我耳朵不好使!”
结果在他期待的目光中,白银面犹豫了一下,面无表情扯着嗓子大喊。
“大人说!让你滚!不然!请你吃!坨子!”
看得出来,她很认真的满足了那巴尔的要求。
每一个字都是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咬字格外清楚,甚至为了更大声,完全是扯着嗓子喊的。
那巴尔一低头都能看见那震动的小喉咙。
他想伸手去捂,可已经来不及了。
白银说完,清了清嗓子,关门转身,一气呵成。
连个表情都没留给他。
那巴尔:“……”
感觉好像有什么碎了。
哦,对了,是窿山最年轻寨主的骄傲。
骂骂咧咧的扛着两袋盐和药去了老拐婆那里。
将盐交给阿花分给大家,又把药给老拐婆,让他去帮自己老爹扎针。
他虽然是山上长大的,但是好歹也读完了小学。
甚至十三岁就开始下山买山货,算是见过世面。
每次巫医遇上棘手的病症,他就下山去找那个老头的小诊所,针是上午抢回来的,人是中午清醒的。
简而言之,就是黑白无常来了也得绕道。
他听人说过,那诊所老头儿用的药劲儿猛,打多了以后对身体不好。
可是村里的老人们眼下都快挺不过去了,还说什么以后?
至于会不会抢错药?
不存在的。
那老头儿诊所里常用的就那两三种小瓶子,他早就摸透了。
老拐婆拿着针颤巍巍去给那巴尔躺在床上的老父亲扎了一针,没一会儿人就醒了。
张淑慧抱着几瓶水赶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你们不兑一下,直接打的?!”
那巴尔一脸懵逼,盯着他手里的瓶子。
“……氯……钠……什么溶液?
用这玩意儿干啥,不重要,我早就偷师成功了,那老头治病的关键就是这几个小瓶子,那大瓶的都是掩人耳目用的!
他把小瓶子兑到大瓶子里,就是为了多收钱。
你想啊,花同样的钱,谁不想来个大瓶的?!”
张淑慧:“……”
要不是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一本正经,甚至床上躺着的还是他老爹,张淑慧真的怀疑他是不是在故意草菅人命。
“不是……你们寨子里没有医生吗?这点基础常识都没有?”
拿着针筒的老拐婆身体一愣,随后很快回过神来,“我就是寨子里的巫医,我们窿山的人,生命力旺盛,和山下的人不一样。”
她一百零二岁高龄仍旧健在,就是对自己医术最好的证明。
张淑慧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这两个人,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喃喃道。
“……这再不一样,也不能当兽药用吧,可真是活久见。”
她看向那巴尔,“这真是你亲爹?你别是捡来的吧?”
那巴尔一脸震惊,“你你你,你怎么知道?!
你和村里人打听了,我们窿山上的娃,大部分都是从山下捡回来的,我就是阿花姐第一次下山卖菌子的时候捡到,用背篓背回来的!”
张淑慧:“……”
她对这个“塔寨”的恐怖滤镜碎了,原本以为窿山会是个恐怖故事。
结果居然是一窝胆大包天的文盲……
这是真不怕死啊……
她现在甚至怀疑,那个掌握着整个寨子命脉的所谓巫医,只怕连最基本的医药常识都没有。
这寨子里的人能活到现在,简直就是玄学。
玄学中的玄学!
等她抱着东西来了又原封不动的回去的时候,姜尤见她像一脸震惊,怀里的东西也没送出去。
还有些好奇。
等听完这巫医的骚操作之后,也愣了几秒钟。
随后干巴巴吐出一句,“或许这巫医,有自己的方式吧……”
“教主大人……您是认真的吗?
……不行不行,太可怕了,窿山太可怕了,您都不知道,他们干扎的啊,这就是头大象,不死一死都对不起这剂量,可是那老头儿居然还醒了?!
妈妈呀,当时我还以为是诈尸来着。
吓得我差点看见我太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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