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你知道我不是怕死的人，而且都不知道欠你几条命了，我只是替你遗憾...你看看周围这些，这么多人都记得你的好，你为什么偏偏要钻牛角尖？”龙修明惋惜道。
“你如今这个状态也撑不了多久了。这些都是许山搜集的吧，他也是个有心人，你以前的事我都记不清了，就在这走走吧...死可以，起码心里别再有恨。”
扶风无语凝噎，迟滞了片刻，跟上了龙修明的步伐，漫步在玉璧林中。
直到一刻钟后，两人默契停下。
扶风长叹：“你不记恨我，但我无颜见你，现在看也看完了，你到底要不要动手？”
“你不用再说了，我既然不恨你，就不会杀你。”龙修明侧目看向大门，“许山帮你做了这么多事，一定还有其他话要交代，不如听听他想说什么。”
“许院长，请进吧。”
许山推开门，可大门敞开两边，他站在一旁并未进入。
“二位聊的怎么样了？”许山隔空问话。
龙修明跟扶风一同沉默着。
许山淡淡一笑，看向扶风：“前辈，不妨上前一观。”
扶风迟疑了一阵，而后上前。
驻足门口，他呆住了。
门后的世界逐渐映入眼帘。
宽而长的阶梯蔓延向下，左右两边是白玉连廊，阔气华贵。
顺阶而下是一方大坪，而大坪中央矗立着一座数十米高的雕像。
雕像飘逸灵动，站立着注视着前方。
那雕像赫然就是他自己。
下方还摆着一个巨大的四方青铜鼎。
铜鼎之内香火旺盛。
还有络绎不绝的李家村修士排队上香。
青烟袅袅，不断吹至大殿之中。
看着许山脸上灿烂的笑容，扶风忽然有种如鲠在喉之感。
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却在虚浮的灵体中加速跳动。
不知多少年没流过泪，此刻却有种泪流之感。
扶风的心态稍作平复，看向许山露出一抹难言的笑容。
“你..你把雕像摆反了。”
“我知道，你现在这个状态，摆正了我怕你看不着。”
“做作。”扶风嗤的一笑，表情旋即又变得失神，似喃喃自语般道，“老夫从来没想过让人会这样待我，更没想到别人会这样待老夫。”
“这是你应得的。”
“许山...玉璧上的手印都是假的吧？”扶风轻声问道。
许山一时无言以对。
没有想到，自己精心布置的安排，扶风早已经看穿。
玉璧上的事迹是真的，但手印全部都是假的。
那故事中的人哪怕还在世，还感念扶风的恩情。
可再没有人愿意给他作证。
扶风最后设计的杀局，将他的名声败的一干二净。
人人都想着自保，再没人敢主动跟他牵扯上关系。
这是情理之中，但却冷漠的让人难以接受。
“手印是假的，但事情是真的。旁人不敢认，我许山敢认，我李家村的所有弟子都会认。”许山严肃道，“那些手印我早晚也会让他变成真的。”
“没人能否定你做过的事，总会有人记得。”
龙修明略有些诧异，不过满怀欣慰。
扶风怔怔的望着他，忽然释然一笑。
“真拿你没办法，你赢了。”
扶风伸出手指点向许山额头。
许山深思迷惘刹那，回过神快速凝聚心神。
顺着扶风的手指大量的信息涌入脑海。
扶风的身影越发淡薄，几乎快要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