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几日,齐烨事事过问,旺仔和阿卓也提了一些小建议。
在军中如果不是急着赶路的话,将军是要制定计划、脚程等,还会在赶路的途中找一些军伍,比如十个里面找一个,二十个里面找一个,或者一百个里面找一个,观察这些军伍的足部。
如果这些军伍的脚上出现血泡,或是观察到很多军伍的走路姿势不舒服,那么就应该根据实际情况决定是否休息。
等出了青州的地界后,相关问题出现了。
许多百姓所穿的鞋子,破损了。
条件好一些的,穿布鞋,或靴子,条件差的只有草鞋可穿,数百里路走下来,哪能不出问题。
齐烨没有任何犹豫,命司卫前往接下来几座城池,命当地官员“收鞋”,有条件的加班加点做鞋,没条件的买破鞋,反正能穿就行。
问题越来越多,有的,齐烨可以独自解决,有的,他只能召集小伙伴们开会研讨,还有的,只有旺仔和阿卓这种极有经验的老军伍才能出谋划策。
这一切,都被熊思贤看在眼中,马车中的侍中大人总是笑吟吟的,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
“阿爷。”
坐在马车中的熊琪极为不解:“他是世子,不是将军,您为何要让他如将军那般,又对他苦心教导?”
“正因他世子,不是将军,才要对他苦心教导。”
熊琪不懂,歪着脑袋,自以为很可爱。
熊思贤总是那么高深莫测着,笑意渐浓。
“为将,想做天潢贵胄者不知凡几,天潢贵胄想要为将者,少,少之又少,若非大奸大恶,便是心系家国,君儿觉着,世子殿下是哪种人。”
“心系家国!”熊琪没有任何犹豫,脱口说道:“殿下可不是大奸大恶之徒,他心系家国。”
熊思贤颇为意外:“还当你不喜世子殿下。”
“是不喜。”
熊琪撅了噘嘴:“可他的确是心系家国的,若不然,喻公子也不会拜他为师。”
“奇哉怪哉,记得刚入南关时,你还为喻斌怜惜,总是念叨着为何要拜世子殿下为师。”
熊琪不吭声了,脸上的表情有些莫名。
她想起了一些事,总是会想起一些事,为了跟着喻斌,与五千战卒入了深山。
一开始,她总是雀跃着,和喻斌在一起,她总是很开心。
渐渐地,她才知晓自己多么愚蠢,却又庆幸,庆幸见证了意义极为重大的一些事,旁人一辈子都无法见证的意义重大之事,
在这个过程中,她明白了很多道理。
齐烨,不是她所想的那个世子,喻斌,也不是他想的那个大公子,那些讨人厌的、粗鲁的、鲁莽的,还有另一面,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就是这些外人从不知晓的一面,让世人是那么理所应当的讨厌这些人。
“君儿在想什么,为何一言不发。”
“桑部。”
“桑部?”
“劫掠汉人与异族的桑部。”
熊琪轻轻咬了一下嘴唇:“世子要喻公子与那个山狼族长去屠了桑部,吓到我了。”
熊思贤收起了笑容,没有询问,等待下文。
“那时我就想着,这幽王府世子果然如京中传闻那般,活阎王一样的刽子手,可后来才知…”
“才知什么。”
“他是活阎王一样的刽子手,可谁若是欺辱大康子民,谁若是害民毁民,那他便是这些人的活阎王,刽子手,要是我大康子民,那些好官、清官,总之,若君儿是好官,是清官,是良善百姓,有朝一日受了屈辱,我只可寻一人帮衬,那我一定是要去寻世子的。”
熊思贤再次露出了笑容,微微颔首。
“南关,受益良多,你我皆是如此。”
“阿爷说的是。”熊琪也笑了,展颜一笑:“可君儿还是喜欢喻公子,不喜世子。”
“为何?”
“喻公子就是令人望之欣喜,世子他…”
熊琪撇了撇嘴:“不知为何,见了他,就是不喜。”
说到这,熊琪很是不解:“阿爷,您说,为何君儿就是厌恶他,可南关的军伍,百姓们,都喜他,喜到了极致?”
“有何不解的,因你是熊府的小小姐,你不是百姓,不是军伍。”
“可君儿喜喻公子啊。”
熊思贤哑然失笑,不知该如何解释。
也没什么可解释的,道理很简单,因为熊琪是个恋爱脑,只配和狗坐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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