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斌猛皱眉头:“为国战死的军伍都不如…”
“听我说完,卓统领最终将钱交给了陛下,因为他相信陛下,就如同我相信陛下,而你呢,又如同那时的我,南庄筹建之后,卓统领将不少军中袍泽的子女叫了过来上工,段平私下问过了,他们的确得到了很好的照料,当地官府给了他们地,并告知当地士绅一定要善待他们,谁若欺辱他们,大罪论处。”
喻斌:“是陛下暗中授意了当地官府?”
“是的,卓统领不会花钱,他得到了这笔钱财,只会全部交给那些他曾经的同袍亲族,可这么一大笔钱,那些人能守得住吗,突然得到了这么一大笔钱,只会害了他们,因此陛下让当地官府照顾那些人,没有让他们大富大贵,却让他们吃饱穿暖,不受任何人欺辱,还有一件事。”
“恩师您说。”
“宫中,当真修葺过任何一座宫殿吗?”
喻斌恍然大悟,再次施礼:“弟子懂了。”
“不说别人,陛下从我身上得了很多很多钱财,可这些钱财到底花哪里去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两件事,第一件事,那就是陛下未选过秀女,也未修葺过宫殿,第二件事,各地折冲府、边军,总是被拖欠粮饷,三天两头派人跑去兵部骂,可每当陛下得到钱财时,兵部就会消停两天,各地的军伍,也会消停两天,消停多久,取决与陛下从我这坑去了多少钱财。”
喻斌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这就是我们的陛下,相信为师,也要相信陛下。”
齐烨见到喻斌不再纠结此事,继续说道:“明日,制定一些规矩吧,南野的规矩。”
“恩师指的是律法?”
齐烨沉吟了半晌,没有马上回答。
喻斌安静的等候着,足足过了许久,齐烨苦笑道:“南野,不适合律法,比京中更不适合。”
“弟子不解。”
“你知道恶人最怕的是什么事吗?”
“律法?”
“你越来越幽默了。”齐烨站起身,背着手,走向帐外:“为师来教授你。”
喻斌连忙跟在齐烨身后,毕恭毕敬。
跟着齐烨这么久了,喻斌从来没从前者口中听到过“教授”两个字,这是第一次。
“百姓唯一的武器,是律法,是法律,法律武器,可以保护自己的武器。”
喻斌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毕竟齐烨算是出身“京兆府”,而京兆府专门负责百姓的刑律。
“恶人,怕的不是百姓的法律武器,他们怕的,是百姓放下法律,拿起武器。”
喻斌神情微变,面露思索之色。
“可百姓放下法律拿起了武器,又会被定义成为恶人,对吧,这就是矛盾之处。”
“弟子…”喻斌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也是为什么为师在京中,在很多人眼里是恶人的缘故。”
说出这话时,齐烨的神情极为戏谑:“京中从来不缺少律法,屁用不顶,因为这些律法本就是恶人订制的,而边关不同,边关,没有律法。”
“弟子懂了,恩师想要在边关制定…”
“听我说完,不是制定律法,而是规矩,有的时候,规矩比律法更有效,这也是我们的优势,可以在一片空白之上制定规矩。”
止住脚步转过身,齐烨正色道:“我需要归顺南野的异族,学会汉话,我需要南野的汉人,不招惹是非,我需要汉人与异族不会大打出手,我需要汉人尊重异族,我需要异族对汉人放下戒心,我还需要他们并肩而战,我需要太多太多,因此需要规矩来约束他们,这件事交给你,你来制定规矩,你来制定一些可以领我大康朝开疆拓土的规矩,为师,就拜托你了。”
喻斌紧紧攥着拳头,万千话语,最终化为了躬身施出重重一礼。
齐烨露出满意的笑容:“去吧,早点休息,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白修竹回来了,白帅归来。
归来的白帅后面跟着亲随以及长长的队伍,入越州北城门时,骄傲的如同一只大公鸡。
这一次,他亲自去琥州募兵,可谓收获满满。
三百人,足足三百人,都是棒小伙,十七岁到二十五岁之间,平均年龄二十二。
区区三百人,不算多,对白修竹,对各大营,对南关,多,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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