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兴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想要争辩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为什么我说可笑呢,因为在东海,过去发生了,现在也发生了,未来还会发生,发生什么了呢,百姓被捆在那里,声嘶力竭,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怀了身子的婆娘被一群瀛贼践踏,当这群瀛贼发泄完了兽欲后,会用长刀挑破他婆娘的肚子,用长刀挑出腹中的孩子,然后放在火炉上,一群畜生载歌载舞,这就是东海发生过的,现在也正在发生的,未来还会发生的事情,相比而言,你们这些读书人,这些官员,所经历的,又算得了什么?”
齐烨慢慢蹲下身,蹲在了曲兴的面前,正色问道:“所以我想问,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鸿胪寺,会将这样一群恶魔当祖宗一样供着?”
曲兴的目光开始躲闪,面色惨白。
齐烨用手掌捏住了曲兴的下颚,强行与其对视:“馨竹难书,我所说的,只是瀛贼无数罪行中的一小部分罢了,连一小部分都算不上,那些被残害的人,是你我的同胞,我们体内流淌着相同的血脉,你们是官员,是文官,百姓从未要求过你们为他们做主,为他们复仇,可是…可是你们不能比恶魔还要可恶,不是吗,你们不去为百姓复仇,反而将那些恶魔当贵客,当亲爹,当祖宗一样供起来,无微不至的照顾着,这样,对吗?”
“下官…”
曲兴终于开口了,如同求饶一样,想要挣脱开齐烨的手掌:“下官不是世子,不是任何人都如世子殿下这般简在帝心,出身不俗。”
齐烨松手了,脸上满是失望之色,毫不掩饰的失望之色。
迎向齐烨的目光,曲兴心中突然感到一阵刺痛,随即低下头,喃喃自语,不断重复着。
下官,不是您…
下官,不是殿下…
下官,不是您,不是世子殿下…
“人总该是有点良心的,有点羞愧之心的,你很年轻,比我大不了几岁,所以应该是有良心和羞愧之心的,你也未必是出自世家,就算是,也不受重用,要不然岂会鞍前马后的照顾一群瀛贼,加之你这个岁数才是从八品…”
齐烨拱了拱手:“曲兄帮我一件事吧。”
曲兴连忙站起身让开,不知所措。
“下官人微言轻,无足轻重,不敢…”
“听我说,你只需要告诉任何询问你的人,关于刚刚发生的事,高桥久郎在京中策马,未持马牌,被衙役带到京兆府后,非但不交罚款还对本世子出言不逊,本世子说天子脚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本世子还说,这是当今天子所说,当今公正、英明、最是赏罚分明的天子所说,而高桥久郎却说,他是瀛人,鸿胪寺,得养着他们,京中读书人,得敬着他们,百姓,得避着他们,他们,谁也不怕,如果谁得罪他们,东海的百姓就是前车之鉴,本世子勃然大怒,说大康朝是英明神武的陛下说了算,朝廷说了算,不是他们瀛人,之后,他将刀亮了出来,仰天大笑,大康天子,大康朝廷,能奈他何。”
曲兴,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到了极致。
齐烨:“记下了吗?”
“不可!”曲兴连连摆手:“万万不可。”
齐烨刚要翻脸,曲兴说道:“高桥久郎口舌蠢笨,岂会说出能奈他何这种话,应改,改成高桥久郎言,老子是尊贵的瀛使,你们不敢将老子怎么样!”
齐烨露出了笑容,随即打了个响指。
月亮门中,走出了抱着刀面无表情的阿卓。
齐烨指了指曲兴:“卓亲军统领,记住他的脸,两个时辰内调查出他居住在哪里,亲族是谁,又在哪里,如果事情没有按照我所预料的那般发展,统领知晓该如何办。”
阿卓发出狞笑,凝望着曲兴:“本统领,会抓你入大牢。”
曲兴愣了一下:“仅此而已?”
“你起开吧你。”
旺仔一把推开阿卓,恶狠狠的说道:“老子会寻二十个军中壮汉,当着你婆娘的面干了你,说到做到!”
曲兴双腿一软,连忙赌咒发誓:“下官不敢,断然不敢违背殿下,若违背,便天打五雷轰!”
旺仔冷笑道:“重说!”
曲兴吞咽了一口口水,都快哭出来了:“下官断然不敢违背殿下,若违背,若违背,便…便被二十个军中壮卒凌辱、糟蹋、羞辱,绑在床榻上动弹不得,一次又一次,一日又一日,日日不休,次次不止,每日至少八个…十个时辰!”
齐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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