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需要深入草原,路途还不算遥远,即便是二人骑着一马也不会马力不足,可以保证往返回边关。
多加一人正是因为携带物资,可二人同骑一马也会导致马速不够,一旦被发现,就得下去一个人,从而给另一人逃命的机会。
除此之外,因为战马不够,处于各种因素考虑,边军会出关作战,为了尽快到达草原某处,好多步卒会上马,好多骑卒也会将马让出来。
只是因为缺马,那两年都不知道多战死了多少军伍,延误了多少军机。
旺仔看向齐烨,双目无神的说道:“少爷,小的想不通,想不通好多事,我们的命,就这么,这么不值钱吗?”
齐烨无言以对。
十次战争中,九次都是“不义战”,九次都是当权者为了利益而发动的,当权者挥舞气帜高喊着口号,为了家园、为了家人、为了信仰、为了国朝等等等等,然后那些死后连名字都不配拥有的人们挥舞着刀剑冲向了前方。
当权者依旧挥舞着旗帜,高喊着口号,战争快要打赢了,他们开始坐在凳子上,悠然的品着茶,计算着如何瓜分利益。
如果战争快要打输了,他们依旧会坐在凳子上,悠然的品着茶,计算着如何才能降低利益损失。
除了当权者,还有许多所谓的文臣,所谓的读书人,他们红着眼睛,抻着脖子,挥舞着双手,大喊着杀,杀,杀,战,战,战,仿佛要和敌人鱼死网破一样,可真正鱼死网破的,只是军伍。
许多人都管军伍叫丘八,叫杀才,殊不知,真正好战的丘八,嗜血的杀才,反而是那些衣冠楚楚之人。
真正上过战场的军伍鲜少有真的热衷于战争与杀戮之人,相反,他们才是最痛恨战争之人。
房门被推开了,阿卓走了出来,面沉如水。
“沈惊鸿之所以知晓秘事,因其是鸿胪寺少卿族弟,因无法考取功名亦不识文断字才担任衙役,深受太仆寺少卿信任,原太仆寺寺卿欧玉书已是上书请辞,若无意外,少卿会接任寺卿之位。”
齐烨不太感兴趣:“然后呢?”
“掌管天下马政的太仆寺,从上到下,皆是贼人,衙役、文吏、官员,统统如此,消失马贩本是马场训马之人,因开罪了马场管事被逐出了马场,心生嫉恨,与同乡数人窃了良驹十二匹,带到京中贩卖。”
“也不是什么好鸟。”
“马匹有标记,太仆寺衙役见了后逼问马从何处得来,马贩自知不妙,便言语威胁,说是知晓太仆寺勾当。”
说到这里,阿卓满面怒意:“如今西市马坊如同太仆寺私设,购马,均是低价,若是马贩不从,便遭百般刁难,西市寸步难行,京中贩不了马,太仆寺也不会依律造册,低价收了马,再交由那些贩马番商,带出京中,送去各处草场,各处草场再高价卖于太仆寺,太仆寺用了朝廷的钱财购了马,最终送去军中所用。”
“牛B。”
齐烨竖起大拇指,太仆寺玩的可真花。
他听明白了,太仆寺在西市,在马坊,不以官方的名义买马,如果马贩不卖,太仆寺就会以官方的名义进行刁难。
低价买了马,再加点价格卖给马场,太仆寺的官员赚了一手。
马场得到马后,再卖给太仆寺,太仆寺用朝廷的钱高价买回来,中间又赚了一手。
最后呢,因为马场是高价卖的,肯定要给太仆寺的人“返点”,这群王八蛋,赚了第三手。
阿卓又说了一件事,关于军马贩马的事。
果然是常态化了,下县以及距离军中不远的一些将领、校尉,会玩一手狸猫换太子,将普通马匹换了优良军马,然后呢,将优良军马交给马贩或是某些豪族,这些人再将这些优良军马带到京中进行番蛮,经手的,还是太仆寺这些人。
更有甚者,连狸猫换太子都没有,直接说军马退役了,受伤了、老死了、出了意外等等等等。
要知道哪怕是一匹普通的马,加之就要百贯,要是良驹的话数百贯乃至千贯不止,若是训练有素的军马,世家子和有钱阔佬的最爱,出价千贯数千贯都是常有之事。
齐烨站起身,也给刘旺拉了起来。
“那还等什么了,抓人吧。”
齐烨笑吟吟的,笑的很是戏谑:“你想好了再接话,要是说顾忌这顾忌那的,我们哥俩就回去了,你自己看着办。”
阿卓一咬牙:“抓!”
“奈斯,就等你这句话呢。”
“先抓太仆寺寺卿陈尚锦!”
“陈尚锦?!”
刘旺闻言面色剧变:“可是当年担任西关军器监少监、西关偏军督备的陈尚锦?”
阿卓:“你知道他?”
刘旺没吭声,双目迸发出如同实质一般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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