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文山的眼神,有些厉色一闪而逝,这个老家伙,怕是捅了窟窿了,有些话能说,却又不能说,有些话不能说,却又要明说,此言虽是警世之言,可是作为臣子,是过了啊,也把内阁众人,也给圈进去了。
龙椅上的武皇周世宏,竟然没想到顾一臣竟然会如此说话,那么就是明说,内阁的奏折出了问题,怕不光是失真了,恐怕是出了大问题。
恐怕连戴权这个司礼监的执笔也瞒着了,文官的胆子竟然如此之大,触目惊心。
心里虽然吃惊,可是武皇不动声色,面无表情的问道,
“那依爱卿之见,如何在你写的这个米字,另一侧补上一个量字呢,”
哪知道,顾一臣从自己的衣袖之中,掏出一张纸,
“回陛下,想来皇上已经阅过,这是户部前侍郎元泽的奏折,也可以说是遗书,都知道元大人犯了错,他自己也是承受了,以死谢罪,在临终之前,托老臣给皇上呈报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个秘密之所以称之为天大,就是因为朝廷若不追究此事,天下将会无粮食可种,百姓将会无米之炊。”
听着户部尚书沉重的声音,武皇周世宏坐不住了,此事事关朝廷安危,更是关系秋天的北伐之事,站起身说道,
“顾爱卿,你说的这些话,朕心里明白,可是在殿内的百官未必明白,朕没想到,尔等竟然敢欺上瞒下了,如果真是如此,大武江山,怕是真的走到头了。”
话音一落,除了顾一臣,殿内所有官员武勋尽皆跪下,口称臣有罪。
看着跪在地上的朝臣,武皇并未让其起身,看着顾一臣,让其继续诉说,
“顾爱卿,你来说说,元泽说了什么。”
“是,陛下,”
顾阁老领命,转身回头,看着文官一列的人,说道,
“元大人临终前,说了两件事,第一件,林山郡前任知府王俊,受朝廷哪一部的官员唆使,在京南林山郡,以垦荒造田之名义,虚报田亩之数,重派民间之杂税和田赋之税,早已是民怨沸腾,若不重新丈量田亩之数,林山郡百姓,必然会官逼民反,此事迫在眉睫,恐复有白莲教之祸。”
此言一出,
跪在地上的吏部尚书卢文山再也忍不住,此时任何人恐怕无权插言,面色一变,跪在地上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
“卢大人笑什么?”
不待其他人问,顾一臣拿言语顶了过去,卢文山一个叩首,说道,
“陛下,臣有话要说。”
“起来回话。”
武皇站在高台之上,点了下头。
卢文山再次叩首一拜,
“谢陛下,”
而后起身,和顾一臣相对而站。
把跪在另一边的武勋们,看得直愣眼,镇国公牛清,眼睛瞪得老大,小声说道,
“好家伙,文官那边是内讧了,看样子撕破脸皮了。”
“是啊,看得真过瘾,今日回去,必当痛饮一番。”
齐国公陈翼在后面也是嘀咕着,其他老国公也是凑着热闹,就是跪在最前面的北静王水溶和东平郡王穆莳,都是不解,到底出了何事。
水溶用胳膊肘,碰了一下穆莳的右臂,问道,
“穆兄可知道出了何事,不就是昨夜京仓失火的事嘛,怎么看样子有些不像呢。”
“你问我,我问谁,我也以为是昨夜官仓失火之事,哪里想到会有那么鬼鬼魅魅在里面,看样子文官内斗不可避免,我等勋贵可以喘息一口气了。”
“那倒是。”
穆王爷的江南旧部被清理的厉害,虽然是洛云侯所为,可是并没有怨恨,东王府离开的久了,有二心的人太多了,借洛云侯之手,清除了不少,可是明面上损失颇大,内里却是筛选了不少老臣忠狗。
张瑾瑜在殿内跪在那,腿跪的有些发麻,听着周围的老国公在那看戏一般的调侃,不禁有些头大,地那么硬,膝盖那个疼,还有心思在那看笑话,不禁看了几眼老国公,小声问道,
“各位老公爷,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看笑话,”
哪知道此话一说完,几位老国公,把眼睛往这边看来,镇国公还特意看了张瑾瑜的腿,笑着说,
“张小子,我看你是腿麻了吧,看文官的笑话可是少有,哪能不笑话一下,至于你,小膝盖疼不疼,哈哈。”
“这,”
看到几人一脸的奸笑,张瑾瑜满脑子疑问,
“小子年轻,能扛得住,可老国公,你们可是扛不住了。”
哪知道,几位老公爷,都露出狐狸般的笑容,镇国公更是拍了拍膝盖处,
“你是年轻,必然要吃点亏才能知道,看看这是什么,”
说完,镇国公,撩开了袍服,只见内里的双腿,绑着厚厚的一层软垫在腿上,这不就是护膝嘛,我去,张瑾瑜傻了眼,看到周围的人的笑容,张瑾瑜忽然感到膝盖更加的疼痛难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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