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庸良见梁健沉默不言,假惺惺道:“梁健,你还年轻,以后还是有机会的。”
梁健听朱庸良这话,有点像给他梁健的政治生命画了句号一般,猛然想起《资治通鉴》上那句“视远者不顾近、虑大者不计细”,像今天这样的事,不过是仕途路上的一件小事,根本算不了什么,我不会放弃。我还没让你朱庸良尝到被人整的滋味呢!
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虽然,梁健并不气馁,但被人算计的味道总归让人不爽。何况现在变成了无事忙,什么事都轮不到自己插手,梁健心情烦闷,就想起了老友朱怀遇。他打电话给朱怀遇,想约他晚上一同吃饭。
朱怀遇低声细气,说:“正在开会,短信!”然后就挂了电话。
如今朱怀遇当了镇长,工作自然比以前在区体育局忙了数倍。心想,他这时候开会也是正常的,镇长嘛!想到自己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闲人,梁健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和难受,怪不得有些领导干部退休之后,无所事事,心理落差大,很不适应,顷刻老去、生病住院、一命呜呼的也不在少数。
看来自己也有这种职业病倾向,不禁告诫自己一定要正确对待挫折,在官场,不仅考验人的工作实力,更考验人的心理素质,在挫折面前一定要鼓起勇气,更要学会平衡心态,做到:“胜不骄,败不馁”,才能在官场上化险为夷!
想通了这一点,梁健起身推开窗子,做起扩胸运动来。新鲜空气进入肺部,一扫郁闷的心情。
有人敲门。梁健心想:如今,我都成了部里的隐形人了,这会又是谁来敲我的门啊!说了声“请进”。
门缓缓推开后,进来的是方羽。红扑扑、略圆的脸,不胖不瘦的身材,今天她穿着紧身的裤子和高跟鞋,又加走路时始终像是踮起了脚尖,看去比以往格外的可爱动人。梁健心道,下午忙着应付那事,都没注意到她的楚楚动人。
梁健专注的目光,让方羽有些害羞,她说:“没想到,你也会这么看人!”梁健故作不知地道:“怎么看人了啊?”方羽说:“看人的时候,有那么点……”她伸出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以表示“那么点”。梁健说:“那么点什么?”方羽说:“色吧!”
梁健呵呵笑道:“这就是男人吧,看到漂亮的女孩流露出色,大概是本性,也许是你一直以来把我看的太崇高了,其实我也就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梁健有些奇怪,自己为什么忽然对方羽说了这些话。
一直以来,他都以组织部副部长的身份要求自己,虽然生性没什么官架子,可潜意识里,总有着对自己身份的自矜,虽觉得方羽特别可人,对自己又温馨体贴,却从没有起过**的念头。如今,自己工作上受挫,倒是彻底丢开了架子,说话也放得开了!不禁自嘲:看来我心里也住着一个魔鬼呢!
方羽听梁健自嘲,就说:“我可从来没有把你想崇高过,恐怕是你自己把自己想崇高了!”
听着方羽这句若有所指的话,他忽然有些醒悟,这些天还真是有些把自己太当回事,做人做得也累,以后还不如保持原汁原味,洒洒脱脱地做人,什么官位,能做就做,不能做拉倒,又有什么稀奇。
这么想着,梁健心情更加舒畅。他看着方羽说:“找我有事啊?”
方羽微微一笑说:“也没什么事,就是来你这里避避难!”梁健问:“你需要避什么难啊?”方羽说:“避一避李主任。”
前几天,梁健看到过李菊对方羽呼来唤去,极尽“穿小鞋”之能事!梁健知道李菊之所以这么对待方羽,跟自己有很大关系,肯定是李菊发现了那次他能从凯旋宾馆脱险,是因为方羽吿了密。而今天下午,方羽又在情急之下,给自己递上备用的说明材料,使得会议最终能够进行下去。也许,李菊又是为方羽再次帮了自己,给方羽“穿小鞋”。他有些担忧地问:“她又玩什么花样?”方羽说:“花样倒是没什么,就是让我跑来跑去,不得安闲。今天我很不幸穿了高跟,再跑怕鞋跟掉下来。所以,我就到你这里躲一躲。”
梁健说:“躲吧。我这里现在安静的很,没人来吵我了。领导刚刚说了,让我什么都不需干!”方羽说:“那你可以清闲几天。”梁健苦笑说:“也许不是几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