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初步打算,我们便分头行动起来。
大头去见徐云朗,老吕带着奴柘,去那些大医院的门口压马路,实地考察,看看除了马半仙,还有没有牛半仙、驴半仙之流。
我则返回医院,看看能不能给杨大正办理转院手续。
我到的时候,凌云正打饭回来,季岚则寸步不离地守在杨大正身旁。
有时候,我总觉得凌云和季岚是我的分身,我没法同时兼顾的事,他们总能完美替代我。
这种感觉,是我和阿爷生活的时候,绝对体会不到的。
大千世界,红尘滚滚,于芸芸众生、茫茫人海中,彼此遇到,走到一起,这便是缘份。在人来人往,聚散分离的人生旅途中,在各自不同的生命轨迹上,还能够相聚、相逢、相知,这更是一种幸运。
“杨大哥,我昨晚上做了一个梦!”杨臭娃一见我,就激动地走了过来,一边将刚刚打来的馅饼往我手里塞,一边道:“我梦见你被困在了一个黑漆漆的地方。我听见了你的声音,就弯下腰,发现了一个洞,我伸手去里面摸,抓住了你的手。可我怎么拉也拉不上来你,于是就低头朝里面看了一眼,结果我看见你悬在半空中,脚下全是鬼在拉你的腿……我心一慌,手就算开了,你掉了进去……我真该死。”
看他眼有泪光,甭说,这梦把他吓了一跳。
我一笑道:“喂喂,这是梦啊,梦怎么能当真呢。”
“可是我达说,梦有时是反,有时是正啊。我记得我小时候捉了一只山兔子,白天和它玩了一天,夜里做梦它死了,结果早上起来去看,果然死了……”
“呵呵,那么小的兔子,被你玩了一天,不死就怪了!”我笑道:“放心吧,你罗大哥我命硬,不会和小兔子一样爱死。”
凌云调侃道:“梦这东西,有时候带有迷惑性,不能当真,但也不能忽视。我小时候有天晚上,做梦自己找不到厕所。后来终于找到了一个马桶,站上去哗啦啦就尿。”
“结果呢?”臭娃好奇道:“最后尿床了吗?”
“没尿床,我何等人物,能尿床?”凌云一拍胸脯,咂舌道:“不过,我虽然没尿床,可还是被我爸狠狠揍了一顿。”
“为啥啊?”
“因为我爸起床之后,就端起床头的大茶缸子喝了口茶。”
我和季岚差点笑喷了。
可臭娃却还是没明白,自言自语地嘀咕,你爸喝茶和你这梦有啥关系?
杨大正苦笑一声,看着自己的儿子,朝我道:“小罗啊,这医院挺贵的吧,我听隔壁的那病人家属说,在这住一天就得三四千?啧啧,做梦都不敢想啊,我这一天就等于白瞎一头小牛犊……你还是让我出院吧,你为了我们家,花费心思太多了。臭娃在这也老是惹祸,刚才来了个送药的小玩意,说是什么送药机器人。人家送完药就走,臭娃非把人家抱住聊天,结果给弄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