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白蔹定的,这酒店也不是外人的,喏,就是我那堂叔的产业。怎么,你怀疑……”
我摇摇头道:“我没怀疑任何人。所有的有罪推定都不可取。你也不要先入为主,有时候,偏见会让你失去理智。”
白薇冷声道:“但我一定会查清楚的。”
我俩这聊天的时候,人群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
“老叔您这话说的可是越来越浑了!”白蔹阴沉着脸道:“今儿是我爸高兴的日子,我就送了这么个小玩意,没碍着您眼吧。您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什么叫螟蛉送破碗,败家之举?”
这老叔一笑道:“我还真没别的意思,就是你送这玩意有问题啊。这碗过去叫什么?簋啊!贺寿你小子送个簋,什么意思啊。再说了,你好歹送个真迹啊,送个仿品算哪门子事?”
“你说我这是仿品?”白蔹皱眉道:“我买的时候,找人看过了,这就是明代的真迹。”
“不入行就别装模作样。”白家老叔嗤笑一声道:“明青花啥特点?施釉洁白肥腴,呈半透明状,迎光透视隐约可见淡淡的肉红。再说这款也不对啊,字体敷于表面,一点都不端庄。这就是个作古的地摊货。”
“启清,差不多得了。”白启元冷声道:“孩子的一番心意,真真假假的没那么重要。咱们还是入席吧。”
“大哥!不是我非要较真!”白启清冷笑一声道:“只是我一直觉得,老二这身份存疑啊。”
白蔹冷声道:“老叔,你有点过分了。刚才就说什么螟蛉送破碗我还没说你,什么叫螟蛉?”
“冥蛉之子啊,很难理解吗?”白启清一笑道:“就是义子啊。这么多年了,我一直觉得,当初大哥突然就从外面把你带回来了,说你就是他的儿子。怎么想,怎么不靠谱。众所周知,咱白家的产业可是各房都有股份,早些年间,老太爷定的规矩,嫡长掌权,无后下轮。大嫂生了白芷之后,十几年都再生养,本来就该按规矩,掌事之权向下轮转,可突然间你白蔹就冒出来了。我是说啊,你小子就和这碗一样,也是个假的。”
“启清,你是要让我死在这寿宴上啊!”白启元怒道。
“大哥,我真没那意思。”白启清轻描淡写笑道:“咱们这不是谈论孩子的孝心嘛,怎么说,这碗是个仿品没得说吧?至于白蔹的身份嘛,您心里清楚。”
白启元看了白蔹一眼,深知道,今天这局白启清是搅定了。
他虽然喜欢瓷器,但鉴赏实不在行,他迫切需要找一个人来,不管真假,替白蔹把这物件圆满上。
迟疑片刻,他转身朝着岳稚川道:“各位,这位岳三爷想必多数人都认识,姑苏城玉器最大的行家,也是咱们姑苏古玩行的大家。这碗,真假虽然不重要,可这毕竟是白蔹的孝心。我不能让他受冤枉,咱们就让岳三爷来给看看,不论结果如何,事情到这为止。”
岳稚川一愣,狡黠的眼珠转了转,摇摇头道:“嗨,我老眼昏花,好多年不玩瓷器了。不过,咱们这有一个古玩行的青年才俊,喏,那位,就是咱们小辣椒白薇的男朋友,也是云城来的我的客人,他自己有一家古董行,父辈也是这行当的专家,就让他给咱们说说吧!”
这老头简直就是个老狐狸啊,明知道惹人的差事,自己都不站出去,却把我往外推。真是个老六!
岳稚川一脸坏笑朝我走过来,吐了吐舌头,低声道:“我给你争取了个露脸的机会,够意思吧?甭感谢我,谁让我是你大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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