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进来！”棠鸢喊道。
雀儿微微蹙眉，却没敢说什么。
小九进了屋子，棠鸢翘着二郎腿，坐在桌前喝茶，头都没抬一下，“跪下!”
小九毫不迟疑，噗通一声跪在了棠鸢的面前。
“都下去！”棠鸢摆了摆手，一屋子的奴婢退了下去。
快到傍晚，屋内的光线偏暗，棠鸢逆光而坐，收起了往日伪装而成的天真烂漫，她目光沉凉地看向小九，忽然微微俯身，冷声命令：“摘下你的面具！”
十年的暗市训练，作为暗卫的小九，接受的教育便是，一切服从主子的命令，主子叫他往东，他就往东，主子叫他往西，他就往西，主子叫他去死，他立刻抹脖子。
所以小九没有半丝迟疑，听话地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张雌雄莫辨，俊秀的过分的脸。
身处暗市，常年戴着面具，小九的脸有些过分的苍白，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摘下面具，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长成什么样子。
再次看到这张熟悉的脸，棠鸢的双眸，瞬间变得狰狞，猩红，她穆然攥紧一旁的桌角，忍着想要杀死他的冲动，别过脸去。
她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不是小九的错，小九不过是个没有感情的杀人利器，而且这一世的小九并没有杀了她二哥，她不该怪他。
可是再看到那张深深刻入脑海中的脸时，她满眼都是他二哥被他无情的一剑贯穿胸膛时的麻木不仁。
那一刻，她二哥的鲜血是滚烫的，烫的她整颗心都被焚烧了。
棠鸢忽然用力地掐住了他的脖颈，迫使他抬眸看向自己，“小九，你可知我给你的药，叫万宗蛊焚，这是世上最厉害的毒，吃了它就等于一只脚踏入地狱之中，毒发时，三日不吃解药，便会生不如死！”
棠鸢那双精湛的猫瞳淬着炼狱的毒光，她死死地盯着小九的双眸，一字一顿的告诫。
“毒发后，一开始浑身软弱无力，在之后，便如蚂蚁啃噬般痛苦，然后便是烈日灼烧的焚心，最后便是宛若凌迟之痛。”
小九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一双毫无感情的柳叶眸里没有浮现出一丝波澜，耐心地听着她的恐吓。
瞧着他跟个木头一样的呆滞，棠鸢忽然觉得无趣，一把将人推开，冷冷地说道，“所以，你要你寸步不离的好好伺候我二哥，伺候不好了，我让你生不如死！”
小九默不作声地给她磕了个头，表示自己的态度。
棠倾一回来，便看到等在自己院子里的棠鸢，“不是去芷若那里玩了，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棠鸢连忙走了过来，挽住棠倾的手臂，“这不是想二哥了，就回来啦！”
棠倾笑着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说吧，是不是又闯祸了？要你二哥给你兜着！”
棠鸢嘿嘿一笑，“闯祸到是没有，不过确实有件事需要二哥帮忙。”
“什么事？”棠倾问道。
“帮我收留一个人！”棠鸢指向身后的小九。
棠倾倏然抬眸，看到站在柳树下，身子单薄，脸色苍白，雌雄莫辨的少年，一双毫无情绪的柳叶眸，好看的晃人心弦。
棠倾心下莫名地跳乱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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