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他的病治好,让他先在我家安顿下来。等到下次进城里,再去官府报备,尽力寻找他的家人。”
秦砚辞的回答简洁而实际。
李里正又咂巴了几口旱烟,口中虽然认同,但心里清楚得很,在这乱世浮沉中,想要找回一个孩子的亲人,无异于大海捞针,谈何容易。
这孩子怕是要长久留在秦家了,命运的丝线似乎悄无声息地将他与这个温暖的避风港紧紧缠绕在一起。
凌瑾韵脚步轻盈,刚踏上那熟悉门槛的刹那,院落里便飘来王莲娟那满含关切与期待的呼唤声:“韵儿,是你回来了吗?你娘吩咐你买的针线可曾买齐了?路上有没有遇到出门玩耍的老四他们几个小子?”
话音未落,王莲娟已迈着略显蹒跚却急切的步伐,从屋内走出。
她的身影刚出现在门廊下,目光就不经意间与刚进门的凌瑾韵撞个正着。
可当她的视线滑过凌瑾韵身旁的秦砚辞,落到他怀中那个看似只有三岁,面容苍白、虚弱无力的小家伙身上时,不禁愕然,眼神中满是诧异与不解,“这……这是怎么回事?”
“娘,这孩子是我们半路上发现的,看样子是生病了,我便想着先带回来照秦。”
凌瑾韵连忙解释,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与秦砚辞配合默契,轻手轻脚地将那瘦弱的孩子护送进屋内。
王莲娟怔怔地望着两人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转头向站在一旁的秦二壮和秦三壮投去询问的目光,“你们俩来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还带回了个孩子?”
秦二壮、秦三壮这对兄弟,一个急脾气一个慢性子,此刻却一反常态,异口同声地把路上偶遇这孩子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叙述了一遍,言语间透露出难以掩饰的同情与焦急。
听完,王莲娟深深地叹了口气,眉宇间虽有不易察觉的忧虑,但更多的是无奈与释然。
这年头,哪家没有本难念的经,可他们秦家靠着卖人参意外得来的那一百五十两银子,不仅囤积了许多粮食,还打到了一头肥硕的野猪,生活条件相比从前,竟也宽松了不少。
多一口人,尤其是个这般年幼的孩子,还不至于让他们的生活陷入困顿。
凌瑾韵凭借一双巧手与敏锐的观察力,很快就发现了孩子不仅仅是中暑那么简单。
他那因长途跋涉而破损不堪的衣裳下,露出的是布满划痕、红肿发炎、甚至有几处已经开始渗出脓液的稚嫩肌肤,每一道伤口仿佛都在诉说着无尽的艰辛与苦楚。
秦砚辞暂时离开后,凌瑾韵立即为孩子挂上了点滴,她的动作轻柔而熟练,生怕弄疼了这个小小的身躯。
随后,她又细致入微地清理起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
待处理完所有伤口,她又取出一只老旧的体温计,轻轻夹在仍旧昏迷不醒的孩子的腋下。
体温计取出,映入眼帘的是令人心惊胆战的39.5度,这在缺医少药的古代,无疑是生死一线的高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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