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胜此刻痛得面无血色,细密的汗珠沿着他稚嫩的额头缓缓滑落,即便如此,他还是努力地点了点头,声音微弱而坚定:“四婶,我会很乖的。”
秦大壮搀扶着泪痕斑驳的沈氏缓缓退出房间,而凌瑾韵则极其温柔地将秦子胜安置在床上。
秦子胜因痛苦与疲惫,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偶尔剧烈的腹痛让他眉头紧锁,辗转难眠。
从随身携带的空间里,凌瑾韵迅速取出了精密的输液器、消毒导管和生理盐水。
注意到秦子胜已经有轻微的脱水现象,她知道必须紧急补充体液。
智慧的她还在盐水中巧妙地添加了适量的止痛和止泻药物,希望能快速缓解他的痛苦。
不久,随着药物的作用,秦子胜的疼痛与腹泻渐渐减轻,他终于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凌瑾韵没有停歇,再次进入空间,这次她拿出了诺氟沙星这样的抗生素,准备在补液完成后更换,对病菌进行针对性的打击。
与此同时,王莲娟点燃了昏黄的油灯,除了几个小孩子被催促上床休息之外,秦家的成年人都聚集在堂屋里,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焦虑与不安。
然而没有人去打扰正在救治秦子胜的凌瑾韵。自从秦大壮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她已经成了这个家庭共同的希望之光。
马氏默不作声地站了起来,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刘氏会意,立刻跟了上去。
两人离开堂屋的那一刻,彼此都悄悄抹去了眼角的泪水,心中记挂着韵儿的提醒:不能喝未经煮沸的生水,以免病从口入。
家里已经有人倒下了,每一步行动都需倍加小心。
而在另一头,秦砚辞心急如焚地赶往里正家中,里正闻声披上外衣迎了出来。
这件事若直接上报官府,恐怕难以得到及时有效的应对。
但作为里正,他深知此事非同小可。
一方面,秦砚辞作为村中唯一的秀才廪生,其学识与威望无人能敌,里正对他的判断自然信服;另一方面,一旦疫情失控,首当其冲承担后果的必然是他这个里正。
生死事小,失职事大,若是处理不当,恐有杀头之罪。
旱烟还未燃尽,里正已毅然决然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对秦砚辞道:“砚辞,我们这就分头去通知每家每户。”
临行前,秦砚辞不忘交代:“保良叔,待会儿通知时,请叔暂时保密子安生病的消息,就说是为了预防瘟疫,朝廷发布了新的告示。”
这番话,既是为了稳定人心,也是为了能更快地采取必要的隔离措施,防止病情扩散。
里正缓缓吐出一口烟圈,那圈圈缭绕的烟雾仿佛承载着沉重的思绪,片刻后,他方才沉吟一声,点头表示赞同:“好,叔心里有数了。”
大灾之年的尾音往往还缠绕着瘟疫的阴霾,这是连孩童都知晓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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