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象让人揪心。
秦子胜蜷缩在便器旁,脸色苍白,不断地干呕,整个房间充斥着一股难以忍受的异味。
秦大壮一边安慰着孩子,一边用痰盂接着秦子胜的呕吐物,眉头紧锁。
而沈氏,这位平日里坚强的母亲,此时却焦虑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心如刀绞。
她原打算去寻王莲娟商量请大夫的事宜,却在这一刻看到了凌瑾韵,眼中顿时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希望之光,仿佛在绝望中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凌瑾韵的脚步刚刚准备逃离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屋外的脚步声却紧随而至,秦砚辞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脸色如乌云密布,沉重得仿佛背负了整个世界的重量。
他站在门槛上,喉咙里像是卡着千斤重石,最终挤出了三个字,沉闷而清晰:“是瘟疫。”
这三个字如同惊雷,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炸开,让空气瞬间凝固。
听见这几个字,沈氏紧握凌瑾韵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了,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猛然抽走了全身的气力,她整个人无力地瘫软在地上,泪珠滚滚而下,如断线的珍珠,一串接一串,打湿了衣襟。
“我的儿啊,下午还活蹦乱跳的,怎么说病就病了,还是这要命的瘟疫呢?”
她的声音里满是无助和悲凉,那份母性的哀求直击人心。
作为一个普通的女性,沈氏的世界观或许狭窄,但她深知瘟疫的狰狞面目——一人染病,可能迅速蔓延,给家庭、甚至是整个村落带来灭顶之灾。
此时此刻,沈氏的心中除了儿子再无其他,她几乎是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爬到了秦子胜身边,将他紧紧拥入怀里,仿佛这样就能抵挡住死神的召唤。
“你不能离开娘,你是娘的全部,娘没有了你,还有什么活下去的意义呢?”
这样的话语,与往日那些戏剧化的悲泣截然不同,每一字每一句都饱含着锥心的痛苦,让即便对母爱理解不够深刻的凌瑾韵,也忍不住鼻尖泛酸,眼眶湿润。
凌瑾韵一边轻抚着秦子胜滚烫的额头,一边冷静分析着他的症状,初步判断这并非不治的绝症,更像是急性痢疾。
而秦砚辞那沉重的面容,仿佛验证了凌瑾韵心中的猜测。
在秦砚辞关于前世的记忆里,秦子胜正是因为一场痢疾而早早凋零。
在那个时代,人们对疾病的认识有限,常常将痢疾误解为瘟疫。
那场所谓的“瘟疫”,不仅夺走了秦子胜幼小的生命,更如同收割机一般,带走了村里一半人的生命。
相比之下,秦家仅失去了一个孩子,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
但是,前世的秦子胜并非在瘟疫初现时染病,而是在疫情蔓延三个月后,彼时村里已经有许多家庭沉浸在失去亲人的悲痛之中。
正当秦砚辞想要立即前往官府报告这一情况时,凌瑾韵却紧紧拉住了他,她的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坚定地说:“我能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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