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近,寒风如怒兽般呼啸着,雪花似鹅毛般飘飘扬扬,黄泥岗不远处,曹正家的酒店里,仅有三三两两的客人在那里悠悠地吃酒聊天,多是赶着回家过年的客人。
屋内那温暖的温度与屋外那刺骨的严寒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就在这时,突然闯进来三个汉子。他们身披着略显破旧却带着几分沧桑气息的蓑衣,头戴沾着点点雪花的斗笠,身上已然落满了厚厚的雪花,就仿佛被一层白色的绒毯所覆盖。
一进入屋内,他们便用力地抖动着身上的积雪,口中呼出的阵阵白气如云雾般袅袅升起。
这三人面色冷峻如冰雕,目光犀利似寒刃,以一种警惕的姿态环顾着四周,随后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缓缓坐下。
曹正的小舅子急忙殷勤地走上前来招呼,三人扔下一锭银子,把酒葫芦又扔给他,只是简单地点了些酒菜。
“小二,一斤好汉酒,三斤酱牛肉,在这吃,酒葫芦打满带走!”
“好嘞,客官恁稍等!”
待酒菜上齐,接着便自顾自地吃喝起来。
他们偶尔会低声交谈几句,那声音低沉而压抑,仿佛是从幽深的山谷中传来,又仿佛在商议着什么至关重要、不容有失的事情。
周围的客人也时不时地偷偷投来好奇的目光,但都被他们那威严且充满压迫感的气势所震慑,不敢贸然上前搭话。
整个酒店的气氛因为这三个汉子的到来,似乎瞬间变得有些诡谲而不同寻常,仿佛有什么惊心动魄的事情即将在这冰天雪地的氛围中悄然发生,暗暗涌动着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神秘气息。
只见为首的三十余岁的汉子对一个青年说道:“万年,你想好了?真要去救你大哥的家眷?”
“师父,大哥一家虽然苛待与我兄弟二人,可怎么说也是血脉相连,报仇暂时无能为力,可大哥的家小得先想办法接出来!”
最小的年轻人说道:“二哥,接出来又如何,咱们自己都无栖身之地啊!”
“三弟放心,咱们待会先去投奔枯树山,那里的宋大哥竖起“替天行道”的大旗,正在招贤纳士,山上的好汉又多敌视梁山,正好与我们兄弟义气相投。”
“好是好,只是俺听说,师父的大哥在梁山,不知师父何意?”
为首的汉子说道:“俺大哥估计也是一时糊涂,害的俺们三人也成逃亡之人,待咱们落脚后,俺再书信一封劝他归来,想必一封家书,梁山贼寇还是会传达的!”
“好!”
为首的汉子叫栾廷芳,是栾廷玉的弟弟。生的方面大耳,虎背熊腰,海下一部虬髯,相貌威严。他的兵器是“日月双刀”,人称双刀栾廷芳。
原在泰安府担任提辖,后因得罪上司被坑,家境也随之变得穷困潦倒,靠从亲朋好友中举债度日,后和两个徒弟在东京生活。
另外两个是他的徒弟,被称作二哥的叫祝万年,三弟叫祝永清。
这兄弟二人是祝家庄祝朝奉同父异母的兄弟,也就是祝彪三兄弟的叔叔,年纪却和祝家三兄弟差不多,祝万年二十七八,剑眉玉面、风流俊俏。祝永清十九岁脸如傅粉,唇如丹砂,声如鸾凤,像一个娘炮,不得不说在古代小妾生的都很帅。
老爹死后,这兄弟二人和他们娘就被他大嫂赶出了祝家庄,兄弟二人路上拜栾廷芳为师,后来到了东京在二叔的帮助下在禁军中任职。
现在因为栾廷玉在梁山被高俅得知,栾廷芳受到牵连,被高俅无辜下了大牢,并发配边疆,路上被兄弟二人救下逃亡到此,三人也因此更加痛恨梁山。
高俅现在恨透了梁山和枯树山,和疯狗一样,只要和这两山有点关系的都会被挖出来。
这兄弟二人对他大哥一家并不太关心,只是想寻回他大哥的家小好好羞辱一番,有可能的话再夺回祝家庄也算报仇了。
栾廷玉和栾廷芳兄弟二人的关系也不怎么样,要不然他弟弟是朝廷官军,他自己只是个教师。
三人在酒店里聊着天,殊不知曹正小舅子隐隐听到梁山、祝家庄、枯树山等字眼就留了心思,便在隔壁的墙角仔细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