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穆帝放下金盏,他有着驱散不开的病态,这几日的头愈发疼了,什么药也不好使,他凤眸往下方一扫,“今日各国使臣来贺,朕甚欢喜,且有一事同大家共庆!”
刘林从后方站出来,手里拿着圣旨展开,千万般不愿的怀着悲狠高声道,“朕承天运,……凡我朝臣民,当虔敬灵和教!”
宴会上霎时间恍似一潭投入巨石的湖泊,炸出一片巨浪。
“陛下!不可啊!玫昭仪已死,您莫要再被如此异教所蛊惑!”
“陛下,请您收回圣旨!天下百姓的血书还不足以让您动容吗?!”
好吵,好吵!一群聒噪不休的人,这是他的云朝,他是帝王,手掌天下乾坤,为何所有人都要忤逆他?
他睿慧不复,脑海传来阵阵刺骨疼痛,他强撑着不愿露出端倪,紧紧合唇,口腔蔓延出血腥味!
“陛下!……陛下!”大臣跪于地上乞求,各国使臣们因为是附属国,也只好随旁跪下。
靖穆帝用手撑头,手指骨轻轻颤抖,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隐约间有一道轻柔的女声问他,“陛下,难道你不愿奉灵和教为国教,不愿意叫我魂灵归世再度出现在你身旁吗?你明明已经证实灵和教的确是真正有仙法的,不是吗?”
“朕意已决!”靖穆帝蓦地从御座站起身,眼神狠戾阴翳,一字一句仿佛嚼着肉,吞着血,“谁敢有意异?便拉下去斩首!”
一直跟随着靖穆帝的老臣们见靖穆帝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不禁潸然泪下,有人借着酒劲不管不顾的指着他,“陛下,你莫不是被灵和教的厉鬼夺了身,你!你分明已是亡国昏君之相!”
“你忘了曾经殚精竭虑的日子吗?你忘了你同老臣说过,你要创造出一个河清海晏,四海升平的盛世吗?!”
大殿肃穆庄严,今夜的除夕盛宴本该是锦绣一片,各国使臣来贺,君臣和睦,而不是现今如此场景。
宁如颂给了南王一个眼神,南王领命,走出席位,话语尖锐严肃,“陛下,微臣曾经为陛下远赴边关,护我朝安宁,属部十不存三,微臣在何家佛庙里为他们请了香,点了灯。”
“一但灵和教为国教,佛道将不再为正统,香火将不再被承认,您是要叫将士们心寒,叫为您赴汤蹈火的何家心寒吗!”
靖穆帝脑袋昏沉间掀起滔天的怒意,这种情绪几乎要把他本人扯的分崩离析,他步伐并不算太平稳,他手扯着南王的发,叫南王抬起头,“连你也要忤逆朕吗?你以为朕不敢动你?”
南王口称不敢,可眼里满是挑衅。
南王手里握着兵权,朝中大半将领和他有着关联,动他就是在动大云朝的根脉!
林老声音接近哀嚎,跪行到靖穆帝跟前,不顾尊卑地用手扯着他的衣袂,“不可啊!陛下,南王一片赤诚丹心安!”
此时宁如颂提袍下跪,声音清正坚决,“父皇,朝堂太平百姓才能安乐,灵和教不堪立为国教,南王不能罚,朝臣们也不能罚!”
有太子出声作为主心骨,朝臣们连忙齐声附和,“陛下,灵和教不堪立为国教,南王不能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