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一怒下,就算是万人也要化为血水去填平他的怒火。”石理惊悸的望着铁骑远去的方向,双目悲然,“我们该庆幸自己一开始对大云朝皇后的善意,不然我们也得死。”
猩红的残血戳刺着石理的心神,他喃喃轻语,“若是一开始,大长老不贪图不属于他的东西,一切都不会发生。”
谁想死?说他自私也好,小人也罢,能保全自己的妻儿对他而言已经足够!
…………
贺玥醒时还尚存晕意,睁眼时她被宁如颂圈在怀中,腰间还搭着他的手臂。
在草原上,宁如颂不知从何处寻来的马车徐徐行驶着,外面有铁蹄声。
宁如颂雍雅的面容上有着疲态,眼下乌黑,长时间的奔波劳累让他在卸下心神后沉入深眠,他阖眼靠在车壁上,环着贺玥的手却力道不减。
恍然片刻后贺玥侧头,将脸半埋进他的胸膛,感受着他规律有劲的心跳,她竟然感到心安和尘埃落定后的从容平静。
在风部落时,她的内心无时无刻不在拉扯。她是一个俗人,会畏惧在草原朝不保夕的日子,也在其中感受着没有宁如颂的自由。
可贺玥又心知肚明,宁如颂早晚有一日会寻到风部落,她太疲惫了,疲于再和宁如颂争扯,因为结局是既定的。
不知想到何处,贺玥半撑起身子,乌发落在他的颈侧,她将目光停在他的面容上,以极其平和的心态攥紧拳头。
指甲戳破皮肤,她半点感觉都无,反而宁如颂随即眉心拧起,横在她腰间的手指颤动。
她松开自己的手,宁如颂蹙起的眉又重新舒展开来。
真是神奇,不是吗?贺玥心里没有升腾起任何一丝意外的情绪。
贺玥脸上露出哂笑的神色,眼神清幽而深远,平静得好似一樽无喜怒的琉璃摆像。
罢了,罢了,何苦挣扎,贺玥闭眼,伏下身子,脸埋在他的肩处。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宁如颂睁开眼,他察觉到了衣襟处的温热,摧枯拉朽地灼烧进他的心里。
玥玥……
一场快长达三年的熬鹰,宁如颂无疑是胜利者,手段高超而怀柔,可与此同时他也深陷泥潭,再不能拔步而出!
相爱是两个人的事,哪能算计?
忠贞而浓烈的情意将他困在贺玥身上,他甘之如饴,像依附而生的藤蔓,扎进她的血肉里,也将自己绞缠的不堪入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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