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珪闻之点头道:
“将军有令,吾儿岂敢不受!”
吕布见状笑道:
“还须尊父子与吾分忧,方才无患也!”
“言即尽矣,公可自去!”
陈珪于是辞别吕布,行出府来。
至于府内接下要发生何事,他也懒得知晓,只管一路朝家中行来。
一至内院,便见一中年人快步行出道:
“父亲,不知吕布可回绝了袁术使者?”
这中年人,即是陈珪长子陈登,其人年少有志,博览群书,为人豪气爽朗,此时刚三十四岁,正是壮年之时。
见陈登问话,陈珪便抚须笑道:
“事已协矣,吕布已答应追回其女,正式与袁术决裂!”
陈登一听,松了一口气道:
“如此便好,只需吕布与袁术背离,则徐州淮南不得连城一线,此二贼可除也!”
此话一出,陈珪就摇头道:
“慎言!我父子谋划,不可为外人所知也!”
陈登微微一笑,上前搀扶陈珪道:
“父亲放心,孩儿早已屏蔽左右,如今左右无人,自可畅所欲言!”
见陈登办事稳重,陈珪欣慰的点了点头道:
“故知吾儿慎重,为父甚慰!”
说着,他便任由陈登搀扶行入内堂,边走边道:
“说起来,方才为父前去规劝吕布,倒还遇见一事,为父思来想去想不清楚,登儿你来参详参详!”
陈登一听连陈珪都想不清楚,顿时来了兴趣道:
“不知父亲遇到了何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那刘玄德突然给吕布来了一封信件!”
陈珪将方才在郡府内发生的事一一告知了陈登。
不得不说,老刘在徐州的声望是相当高的!
尤其是在徐州士人眼中,不少人都认为刘备是位难得的明主。
陈登、陈珪就是如此!
本来陈登就是准备辅佐刘备在徐州站稳脚跟,甚至和糜竺力主迎刘备入徐州。
只可惜张飞不给力,被吕布得手。
而陈登也与糜竺不同,陈登作为显赫士族出身,不可能为了刘备抛弃家业而去,只能坐视刘备在小沛浮浮沉沉。
可终究旧情尤在,现在一听是刘备的事情,顿时就上了心,直到听陈珪说完,已是皱眉不语。
陈珪见陈登如此,便抚须道:
“从其明面来看,此事却也像是刘备所为之事。”
“然则为父总觉得有些不对,不知吾儿可否参详出一二?”
在他的视线中,只见陈登来回踱步了一会儿,沉吟道:
“此事确实非同寻常!”
“一者,如今玄德公与吕布交恶,与曹公亲近,既是想要讨伐袁术,也当邀请曹公共讨,而不是舍近求远,送信来徐州!”
“二者,此信只是空言,并未给出好处,吕布尚且知道不可轻去,玄德公来信岂会不知?即知无用,何必来信!”
“三者,玄德公居于沛县,不会不知袁术欲与吕布结盟之事!”
“可听父亲方才所言信件之中,似乎并未言及此事,而是直接邀请吕布一道进攻!”
“这岂不是说明,在玄德公来信之时,就已经笃定吕布会与袁术交恶?”
说到这里,他停下脚步对陈珪道:
“父亲不妨想想,袁术与吕布去年便定下了儿女之亲,这才前来是欲完婚结盟。”
“眼下两家并无间隙,何以玄德公可以断定两家将会交恶?”
陈珪听着,亦是发现了问题不对,眯眼道:
“或是因听袁术称帝,刘玄德以为吕布会从大义,由此确定两家会交恶?”
“不对!父亲,吕布非识大义者!”
陈登一脸笃定道:
“若是他人不识吕布尚可,玄德公怎会不知吕布其人?”
“即知吕布其人,又如何断定吕布会和袁术交恶?”
要是换做以前的刘备,还真有可能会做这么天真的事情。
可现在刘备几次三番被吕布坑害,怎么可能还看不出来吕布的本质!
而事实也是如此,要是没有他们相劝的话,吕布多半这次就和袁术结盟了!
现在他们才刚刚劝解,刘备又是怎么提前知道的这件事?
陈珪亦是智谋之士,想到此处,已是不禁咂舌道:
“那这又是何故啊?刘玄德为何发此信前来?”
一时间,他突然觉得自己看不懂刘备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刘备竟然变得如此高深莫测!
他话音未落,便见陈登正色道:
“父亲,如果孩儿推断没错,刘使君背后必有高人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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