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上首来自亲爹的问话,吴忧很想道一句‘不知’。
因着他担心爹会如同六年前般将自己大骂一顿,让他‘早点忘记’。
可同样的,吴忧也知道,自己在亲爹面前藏不住事,有时他一个表情变化,爹就看出怎么回事了。
想到这里,吴忧抬眸,看向吴煦如实道:“听到一点风声,可没仔细打听。”
吴忧一开始也是刻意避开宫中消息的,可他依旧深爱着心底的那个人,哪怕是前几年失忆,他也依旧记得自己有个爱人,所以不能娶别人。
这段时间,他从京城南下,关于宫中惠妃病重,两次被娘家人气到吐血昏迷的消息更是不绝于耳。
后面虽然他没有向两位同行的师侄打听,可他还是自己观察出来,师父最近没办法离京,就有惠妃病重的原因。
吴煦见儿子在回完自己话后就沉默不语,心底气他六年过去,对待感情之事还是这样不够果断,可到底是失而复得的独子,他也心疼。
想到老妻临终前的叮嘱,吴煦叹了口气后看着吴忧道:“你对外宣布思楠娘亲身体不好在京城养病也是好事,等宫里惠妃‘病逝’,我们就将她接来,正好对上你之前对外说的话。”
“只是这样一来,你们以后是再也没办法离开江南了。”
吴忧也不傻,他自幼跟着亲爹读书习字,除了在感情上不够果断又曾经想不开过,其他事情他都做的很好。
如今吴煦话音刚落,他便听出了不对劲。
“爹,您这话……”吴忧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爹,想要说什么,可在感情上不够果断的老毛病又犯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吴煦了解儿子,若是曾经,他也不好意思为这事训斥或者教导儿子,可失去儿子的六年他不止一次后悔自己曾经只教了儿子读书却没有在这事上对他多加提点,以至于他想不开投湖。
想到这里,吴煦也飞快压下心间叹息,看着吴忧开口道:“日前我刚收到京城来信,她请求为父允了她将来成为吴许氏,来为我养老送终。”
“想来如今朝堂越发稳固,她又被娘家伤透了心,也打算为自己活一次。”
“之前为父一直不知该如何回信,如今你既然已然回家,不如就遂了你们的心愿吧。”
吴忧一听吴煦这话,当即感动的要起身跪下,吴煦看出他的打算,立刻抬手摆了摆,而后看向他道:“只这事到底要小心,将来你们也不要再出江南了,以免被人认出来。”
话落,吴煦顿了顿才又最后道:“皇上能有如此心胸,我们吴家也不会忘记。”
“为父老了,且膝下就你一个孩子,但你祖父有几位弟子,家中子嗣繁茂。为父打算为他们引荐一番,让他们出世为大齐效力。”
吴家自前朝起便是江南有名的世家大族,吴忧祖父当年门下弟子众多,吴煦身为吴家传人,手中人脉众多。
只是之前大齐开国时杀戮太重,文人们大多不喜此事,所以这么多年很多文人都龟缩江南不曾出山。
之前外甥女来信替御恒帝求助,他看在妹妹早逝后,御恒帝母子俩护住外甥外甥女的情分上,帮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