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卫婵那样,处事拿捏得距离很是恰当,最开始就是因为她的聪慧和自知让他感觉相处很舒服。
但两人亲近后,他最恨的也是这一点。
即便有了**上最亲密的关系,她的心总像是隔着一层,游离在这段感情之外,然而现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她已经怀有身孕,再也走不了,纵然只是妾,他也会让她做这京城最尊贵的妾,绝不会让人瞧不起她。
最大的隐患赵雪芙已经死了,再也没有谁能欺辱她,伤害她,孟秋蝉若是不识相,他便打压孟家给她些颜色看看。
进了京城,便有公府的人来接,却不是双福双瑞任何一个,是家里的总管,此人乃是公爷身边的小厮,后来公爷继承了爵位,就让他做了府里的大总管,管着下面一众小管家。
长辈身边的奴仆都是要敬着些的,而他考功名也好几次回了原籍老家,也不必大总管亲自出动来接,今日这是怎么了。
谢怀则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马总管,您怎么亲自来,这种小事,叫家里小的来做便是了。”
若是寻常总管,谢怀则大概只会点点头嗯一声,也就罢了,可对于伺候了自己爹一辈子的老人,他还是有些敬意的。
马总管罕见的叹了口气,眼神有些游移:“家里出事了。”
“出事?出什么事?”谢怀则心中一沉。
马总管却只是唉声叹气,摇头不说话,任是谢怀则如何问,都不说话。
快马加鞭回了家门口,却见到门口挂着白幡,谢怀则顿时阴沉着脸,家里若是下人死了,主家事没这个规矩挂白幡的,能挂白幡必然是有主家身份的人,进出的下仆都带着孝,更不可能是族中人,族中除了族老,没人能让公府的奴才带孝。
“族老去了?”谢怀则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这个。
马总管摇头,谢怀则却并没有松一口气:“族老虽是花甲之年,身体却硬朗的很,那是谁?”
马总管简直头皮发麻,把人送进去就赶紧脚底抹油开溜。
灵堂居然设在了凭栏院,而孟秋蝉并未带孝,只是换了一身素衣,头上戴的花也是白色的。
谢怀则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根本来不及质问,大步走进去,却见灵堂牌位上写着的几个大字,仿若雷击一般,让他停在原地动弹不得。
谢怀则感觉到浑身发凉,就像是冷水浸泡着,重拳打在胸口,让他根本喘不过气,眼前好黑。
沉默良久,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表情。
“这是在做什么,若是开的玩笑,也太过了些,布置这些东西的都该杀!”
谢怀则冷冷扫过在场所有人,孟秋蝉更是低垂着头根本就不敢说话。
灵堂牌位上写着的是什么?
平德乡君谢卫氏之灵位。
平德乡君是谁?谢卫氏又是谁?谢怀则只认识一个姓卫的,便是他的爱姬卫婵,可那姑娘是他的窈窈,他孩子的母亲,万分不舍也不忍放手的女人。
他不认识什么谢卫氏,这样冷冰冰的,写在木头牌子上的一行字。
谢怀则忽然嗤笑,指着那牌位:“这谢卫氏是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人?我们家有这么个人?家里的规矩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设灵堂?谁出的主意?站出来让本世子瞧瞧,我看他是活的不耐烦!”
谢怀则除了在卫婵面前有些絮叨,在别人面前,一向惜字如金,能用一个字说明的事,绝不说两个字。
孟秋蝉还是头一回看见他一连串说了这么多话,还是这么生气的情况下。
那日孙嬷嬷打了卫婵,他虽然生气愤怒,却也没有这样失态,惩治孙嬷嬷,给卫婵出头,都很游刃有余,甚至是面无表情的。
孟秋蝉心里高兴地很,可现在却怕极了,甚至开始瑟瑟发抖,因为此时的谢怀则,太不正常,让她感觉像是面对什么恐怖巨兽,稍微一动或是出头,就会被撕扯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