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体面,老奴就是陛下最为忠实的鹰犬。
他也不称臣了。
朱翊钧忽然抬眼:“怎么,朕连任命内廷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咱都把机会给你了,大伴就不敢去和朝臣们撕咬?
冯保顿时会意,大喜过望,膝行于朱翊钧面前:“皇爷金口玉言,内廷些许家务事,自然不容外朝掣肘,老奴愿领此职为陛下愿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朱翊钧很是受用,至少这个人还有谦卑之心。
“宫里太乱,太杂了,朕很不喜欢,你明白吗?”
朱翊钧拿出金令,扔到冯保怀中。
“老奴这就为皇爷扫清阻碍。”冯保接过金令后,紧紧握在手中,他的辛苦总算获得了回报!
只有身旁的殷太监依旧心无旁骛的拱卫在皇帝周围。
被大行皇帝一封遗诏送到朱翊钧身边的朱希孝。
成国公朱希忠的亲弟弟。
他是掌锦衣卫事的北镇抚司左都督,缇帅,典掌宿卫。
已经可以被尊称一声大金吾,位居人臣之极。
尽忠职守的大汉将军就在身侧。
两位皇帝的遗产。
最不起眼的,是内帑中积累的财富。
包括内承运库中积攒的三百余万有奇的白银。
这些凡物,微不足道一无是处。
超凡显世,即使是中央集权的封建帝国,也要紧紧抓住武力。
从嘉靖时期就不断开始培养的灵能者,人才是最重要的。
嘉靖皇帝将其放在玄都观,朝天观。
这些不受朝臣们辖制的武装力量以炼丹修道的名义,统合在皇帝手下。
传至隆庆皇帝朱载坖,他们变得愈发隐秘。
朝堂上不再露面,所有的编制和人员名单只掌握在皇帝手里。
而现在,轮到朱翊钧了。
他点上了香烛,正上方供着太上道君的神主牌,底下一格供着三块神主牌。
朱翊钧端坐在神坛前的蒲团上,身前钵盂里还剩下半盂香墨。
紫檀木燃烧的香气一缕一缕的传入乾清宫中。
值守的大汉将军们让开了道路。
三位身着紫袍的道士衣冠飘飘,领着两班道士悄无声息的从正门而入,跪倒在朱翊钧身后。
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臣,万寿宫陶文龙。”
“臣,朝天观蓝道行。”
“臣,玄都观邵元节。”
“听诏而来,参见陛下!”
三位在嘉靖时期声名赫赫的灵修,将记录着两观一宫中所有修士的名录,送到朱翊钧手中。
自嘉靖四十五年后,便销声匿迹的灵能修士们,重现天日。
朱翊钧不禁问道:“诸位为何而来?”
听谁的诏,奉谁的命,所求者何物。
只听他们齐声说道:“陛下天命所归,臣等所求,从龙之功,陛下举霞飞升之日,亦是臣等得道之时。”
朱翊钧忽然明白或许他们从未离开。
他缓缓翻看着名录,笑道:“朕要你们清理掉宫中的腐化者,可能做到?”
陶文龙不由得抬头瞻望,皇帝白净如玉的侧颜仿若神仙:“那么如你所愿。”
三人对视一眼,一同赞唱道:“臣等谨遵帝命。”
不多时,三人便领着一班道士退了出去。
朱翊钧望着嘉靖皇帝的三块神牌:“还算听话。”
随后朱载坖的遗体送入金丝楠木的棺材板里,将会在仁智殿中停放朱载坖的灵枢。
内阁的直房里不断官吏和中书舍人奔走,彻夜不眠。
六科廊中人影幢幢。
他们要将新皇继位的事情,和大行皇帝的遗诏传递到各地驿站。
根据内阁最后统合的意见,刊登在邸报上的遗诏将一字不改。
哪怕群臣对司礼监辅佐的字眼看不顺眼。
但恰逢这千年未有之大变局。
当蒙古诸部落变成半人半马的怪物。
当泰西诸国大部分成为牛头人,或者拥有羊蹄的魅魔。
当辽东的鱼皮鞑子转化为绿皮,在白山黑水之间泛滥成灾。
当倭国正实时上演着百鬼夜行,几乎化为诡国。
当岭南的疫病疟疾瘟疫横行,使之成为绝地。
在这个比烂的世界。
大明就是实实切切的天朝上国,是文明之光。
至少,总得有个人样吧?
谁也不想像化外蛮夷般不人不鬼的活着。
于是东南亚诸国主动拥抱了大明,如乳燕归巢。
形同摆设的朝贡体系在近十年之内重新完成了塑造。
但是混沌的威胁依旧无处不在。
儒家的士大夫开始寻求改变,心学在亚空间降临之际,就已经完成了蜕变。
而救赎之道,就在其中。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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