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怒色,恶狠狠的说道:“更何况,你李玄靖当初背信弃义,害死不知多少同门有志之士,这些年结党营私,擅权专政,将朝廷搞得乌烟瘴气,你还贪赃枉法,谋害忠良,多少忠臣死于你手,大夏最大的奸贼就是你,无数仁人义士,恨不得杀你而后快,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家老爷?”
少女闻言,眼中仅存的那一道光,彻底熄灭。
一直以来,那道支撑她走到现在的信念,也轰然倒塌。
真的,原来他说的都是真的。
她最骄傲,最自豪的父亲,原来是这样的人。
而她从小所享受的一切,都是用这些无辜的生命换来的。
少女靠在牢房冰冷的墙上,表情呆滞,仿佛被抽离了灵魂。
儒雅男子摇了摇头,看着年轻男子,说道:“你们这些人啊,总是盯着别人的过错,却不知道反思自己,你们顾家人是人,那数百位被你们拐卖的良家女子也是人,她们同样有家,你们让她们家破人亡,本官让你们家破人亡,这难道不是一件公平的事情吗?”
年轻人摆了摆手,冷笑说道:“别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老爷不过是被你们的党争波及到了而已,你做的事情,比老爷的罪名,要重一千倍一万倍,你才是最该死的那个人!”
他死死的盯着眼前之人,沉声说道:“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你这恶贼就等着吧,总有一天,会轮到你们李家家破人亡,可惜我看不到这一天了……”
儒雅男子微微摇头:“你对顾家倒是忠心耿耿,可惜这份忠心,用错了地方……”
片刻后,一道身影缓缓的走出县衙大牢。
县衙院子里,三人颤颤巍巍的站着,裴哲脸色还算正常,张县丞和王县尉脸色苍白,后背也早已被冷汗湿透。
最终,还是县令裴哲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问道:“李大人,这刺客,应该怎么处置?”
儒雅男子拍了拍衣袖,淡淡道:“杖毙吧……”
他的表情淡然,语气很轻,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杖毙吧……虽然只有区区三个字,却令在场三人一阵胆寒。
大夏的死刑,只有两种方式,一曰绞,二曰斩。
“杖毙”这种死法,不在《大夏律》规定的范围之内,也绝对通不过刑部的审核。
但这三个字,是李玄靖说的。
刑部通过的死刑审核,最终也要通过大理寺的终审,而大理寺卿的一句话,却能绕过刑部,直接决定一个人的死法。
十年之前,陛下还理政的时候,大理寺判定的死囚,需要经过陛下最终敲定才能施行。
但陛下已经十年不理朝政,如今,大夏律法的至高权力,掌握在大理寺卿一人的手里。
他说杖毙,那刺客就绝对不会有别的死法。
不多时,长安县衙,门口。
一名年轻男子被押了出来,强行绑在一张长凳上。
附近的百姓见状,开始靠近围观。
公开处刑,在近些日子的长安县衙,不是什么稀罕事,几乎每天都能看到,百姓们也习以为常,将之当成热闹看。
不过,人群中还是有观察仔细的,很快就发现了这次行刑的不同。
“咦,不是杖刑吗,为什么要把他绑在凳子上?”
“可能是怕他乱跑吧。”
“那为什么嘴也堵上了?”
“或许是怕他乱叫?”
“不知道,以前也没有这样过啊……”
……
杖刑他们见过许多次了,从来没有将人绑在凳子上的,也很少有犯人会被堵住嘴巴,众人正疑惑间,两名黑衣人手中的刑杖已经高高抬起,然后狠狠落下。
咔!
刑杖每次落下,都会传来骨骼断裂的声音。
似乎是因为承受了极大的痛楚,那犯人的身体在凳子上不断的扭动,嘴里也发出呜咽的声音,但因为绳子的束缚,他根本无法挣脱。
这个时候,人们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要被绑起来并且堵住嘴了。
这是要将他活生生杖毙啊!
每一杖,都是奔着将他打死而去的。
果然,仅仅十杖之后,被绑在凳子上的人影,便没有任何动作了。
一团血迹,从他的身下涌出,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很快就将地面染红……
一名黑衣人走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然后转过身,高声道:“喂,长安县衙的,出来收尸洗地了!”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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