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微风轻拂。
天边的云雾遮住了太阳的光线,为晨雾缭绕的山林覆上了金色纱幔,给淡蓝色的天幕涂染上了橘黄的氤氲。
河岸两侧的树影在水面上摇曳,朦胧的水汽中掺杂着淡淡的花香,在悄无声息间涌入族人们的鼻翼。
韩睿站在船首。
耳畔萦绕着隆隆的鸣响。
旋转的明轮拍打着水面,荡开翻涌的波纹,推动着宽大的船身朝远方驶去。
河面上的航行无疑是极为枯燥的。
但这也没办法。
对于这个时代而言,发动机的轰鸣实在有些过于超前。
轰隆隆的鸣响足以让任何鸟兽敬而远之,以至于青石部落的战士们甚至看不到任何敢于作死的猎物,只得怀着忐忑的心情望向远方。
随着船舶的航行,河岸边的景物也在不断发生着变化。
从四季常青的古松到高大挺拔的桦树,从茂密的山林到低矮的灌木。
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族人们的眼中充满了好奇。
因为对于船上的绝大多数族人而言,这显然是他们第一次出远门。
若不是有了这艘船,他们终其一生的活动范围,恐怕最远也就是去到那座举办花山节的山峰。
可是……
族人们的好奇很快便被枯燥的航行消磨殆尽,因为就算是再怎么变化的景物,也终究难以掩盖住航行中的乏味。
或许唯有那个依旧直挺挺地躺在甲板上的血牙巫祝,才算是习惯了这样单调而又无聊的日夜。
以至于撑竹竿的差事,都被青石族人们激烈争抢,差点儿没打起来。
要知道,由于眼前的这艘船并没有船帆,松岩在建造之时也没有考虑过调整航向的问题,所以船上的族人们只能够通过一根粗长的竹竿不断调整方向。
这才不至于一下子撞上河岸。
大概过了十天左右的时间。
眼前的景色逐渐变得开阔起来。
视野中的遮挡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广阔的滩涂。
“快要到了!”
韩睿高声喊道。
短暂的恍惚过后,原本无所事事地瘫倒在甲板上的青石战士顿时便一个猛子跳了起来。
对于他们而言,这段日子不是摸鱼,而是在坐牢。
根本用不着巫祝吩咐,他们便手忙脚乱地把躺倒在甲板上的血牙巫祝给架了起来。
“你看看,是这里吗?”
韩睿指了指周围,朝着一脸茫然之色的血牙巫祝问道。
“是,是这附近……”
血牙巫祝哭丧着脸,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有些发颤。
尽管经过了这些日子的调养,他的精神状态和身体机能都已经恢复了许多。
但整个人却变得鼻青脸肿。
主要是青石族人的调养方式实在是过于激进,与青石部落的治疗手段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若是再不好,他的整张脸都要肿起来了。
“什么叫附近?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松岩板着脸,恶狠狠地说道。
“那些海象又不是树,怎么可能在原地不动呢?”
他都快哭出来了。
大家都是原始人,怎么你们青石部落就这么炸裂?
想当初,他刚刚被人架上甲板的时候,血牙巫祝还没有缓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