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子倒是挺有毅力!”
温植感慨道。
选锋考场不是菜市场,自然不是谁都能进来,即便是武圣也不允许随意靠近。
温植和邵玉京两人,都是临时起意过来的,没有去专门观战的区域,被诸多甲士用长矛拦着,只能远远看着。
刚好,温秋实又背对着他们,看不见正面发生了什么。
只看出来陈三石的枪法无比凌厉,很快在这场比武中占据上风,并且呈现出一边倒的迹象。
但是温秋实也没有放弃,仍旧在苦苦坚持着。
温植分析道:“这枪法的确不像是军伍中普遍流传的那几套枪法,感觉像是集众家之所长,融合自创出来的枪法,孙象宗创的枪法?
“可问题是,选锋都还没有结束,他哪里来的枪法?孙象宗难不成早就相中他了?”
“姓陈的年轻人和孙家少爷关系好,学点枪法不是很正常,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些天才,哪个学的是正常功法。
“嗯,犬子输得倒是不冤。”
温植看向城墙之上,老态龙钟的督师:“即便是我等武圣,在年老体衰的时候实力也会大大下滑,都说他快死了,怎么还能一招杀死宁长群?那宁长群,比你我二人都要强!咱们还要继续忍他多久?”
八大营的军需,相当一部分是需要他们捐赠的,而且是巨额数字。
再加上管得宽,他们各个方面的收入也要下降。
可以说,八大营每到一个地方,没有人不恨孙象宗。
但恨也没用,也只能在心里恨,盼着对方赶紧死。
“先别聊这个。”
邵玉京说道:“令郎再打下去都要死了,还不认输?”
……
“呜呜呜……我……”
温秋实想要喊出“认输”两个字,但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他的嘴巴稀巴烂,牙齿碎得跟沙子一样,混着粘稠血液不断吐出来,即便拼命地用双刀格挡,漏洞也还是越来越多。
“呲!”
“呲!”
他的每一次破绽,都会被精准无误地捕捉到,身体接着就会多出一个血窟窿,即便不是要害,也撑不了多久。
大活人能承受得住几个窟窿?
温秋实甚至连逃跑跳下擂台的机会都没有,他一旦停下来,就只有一个死字,只能不断忍着剧痛发出“呜呜啊啊”的凄惨声音,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别人看出他认输的意图从而得救。
……
“认输!”
场外,温植大声呐喊起来:“住手,认输,我们认输!”
没人理睬。
他想要入场,结果再次被一杆杆的长矛拦住。
“温庄主,谁也不能扰乱选锋秩序!”
“这位将军。”
温植指着擂台,堂堂武圣说起话来的语气竟是极其慌乱:“我儿在认输,他已经认输了,快快上去把他们拉开!”
“胡说。”
一名年纪较大的通脉将军说道:“令郎分明在全力而战,妥妥的铁血好汉,温庄主这个当爹的,可不要惯坏儿子。”
“嘴!”
擂台上两人的调转方向。
温植才终于得以看到儿子正脸血肉模糊的样子,咆哮起来:“他喊不出来认输,快救人,快啊!”
“哦?”
老将军眯起眼睛看过去,不急不慢地说道:“好像还真是。”
……
擂台打到这个地步,观战的人们也都注意到不对劲。
“嘶!”
候公公看的投入,啧啧道:“这位陈大人倒是有意思,把对方嘴伤了喊不出话来,就能一直打下去,他这是准备杀人啊!”
“年纪轻轻,就如此狠辣。”
裴天南评价道:“陈大人还真是带兵的好料子,但是不是有些过分?”
“过分?”
候公公冷笑道:“裴大人先前没看见,温秋实对着唐盈科也是下死手吗?”
“哦?”
裴天南说道:“候公公的意思,是陈大人在给唐大人的少爷报仇?”
“然也!”候公公点头。
唐盈科就在演武场角落里紧急处理伤势,他哪里会看不明白,瞳孔不断颤抖着,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唐兄,你看到没有!”
白庭芝兴奋地说道:“陈将军在给你报仇!伱可得好好记住这份恩情!”
……
“住手!”
负责监考的将军总算确认,这位劈月山庄的少庄主呜呜啊啊说的话,是想要认输结束,他赶紧狂奔过去。
“呜呜啊——”
温秋实的招式套路彻底慌乱,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但能听出来明显的哭腔,身上除了要害部位,足足有七八个血窟窿!
而从比武开始到此时此刻。
仅仅过去三个回合,也就是几次深呼吸的时间。
其余人能够在这个时候反应过来,已经算很快了。
陈三石眼看着监考将军朝他而来,体内龙象之血再度加速翻涌,搬血极致之下,手中的长枪力量速度再上一层楼。
这个温秋实的实力当真不错,他习武以来,还是头一回感觉到杀人如此困难,那两柄环首刀总是能够在最后时刻护住要害保全性命,但推算下来,时间也差不多足够,只要再快一点点!
“陈大人,你疯了!”
附近也有不少淘汰下来的选锋将领观战,他们都露出难以理解的神情。
非要杀人?
他不怕吗?
“温秋实他爹,是劈月山庄的庄主,是武圣!”
“陈大人,收手吧!”
“……”
擂台上刀剑无眼,生死都不需要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