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
陈三石的铁盔被砍成两半,额头一阵生疼,留下一丝血液。
铜皮铁骨。
不论是铜还是铁,终究也是可以被破坏的。
要是练骨指定破不了他的皮。
但毕竟是炼脏,跨了一个大境界。
好在,终究是挡下来。
陈三石也不是莽撞,先前杀罗东泉的时候,刻意交手过一击,知道炼脏功法精通左右的力量有多大,自己的金刚之体绝对能挡下来,再利用出其不意,斩而杀之。
金刚之体,剑法圆满。
少一个都不行!
……
孙璃凭借一己之力,杀死两名同境界的练骨武者,不过也被偷袭身中数刀,她甚至难以分心去留意几十步外的情况,就又要面对练骨将领加上数十名骑兵的围攻。
这样下去,很快就要气血衰落被乱刀砍死。
带来的五十骑兵,更是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只剩下一半……
也就在此时,一道鸣镝响彻夜空,随之响起的,是洪亮的喊声:“乌木尔已死!恒康府大军到来,尔等蛮贼还不速速受降!”
陈三石用长枪挑着人头,展示给他们看。
“千户大人死了?!”
蛮族骑兵俱大惊。
“杀杀杀——”
“杀——”
鸣镝信号发出后,先前躲到山上的孙不器等人重新举着火把,嘶喊起来,战鼓更是擂动得震天动地,山林之间影影绰绰,也分不清楚有多少人。
“援兵!恒康府真的来人了!”
“有埋伏,快撤!”
“撤,撤!!”
“……”
五百骑兵颤栗不已。
“哪里跑——”
陈三石一手枪挑着首级,一手拿着镇岳剑,杀入人群当中。
如此以来,蛮族骑兵对于埋伏更加深信不疑,战意全无,只顾逃命。
“结束了!”
陈三石知道。
这股骑兵回到大本营以后,就是他们的溃败之时!
……
城墙之上。
“懒汉,还不上!汪直他们都快死球了!”
朱仝急得来回打转转。
“大人,大人怎么还没回来?”
徐斌也开始焦躁不安。
“大人必定没事!”
极致的混乱当中,许文才反而是所有人当中最稳冷静的一个,他紧紧握着羽扇:“再等一盏茶,一盏茶之后,蛮族六千大军,弹指可破!”
终于。
东方山上,第二次亮起火光。
“好好好!蛮族大军破矣!”
许文才毫不犹豫地一挥羽扇:“刘金魁、朱仝、吴达、徐斌,传我的令,大开西城门全军出击,骑兵组成车悬阵,在最前方推进,其余人跟在后面,只管见人就杀,记住,声音要大,火把要多!”
“许文才。”
刘金魁半信半疑:“我们可是把命都交给你跟陈百户了!”
昨天晚上,经过许文才安排,由孙璃姐弟和汪直带头,忽然开始接管指挥起城内的军务,说是要准备连夜突围。
本来他们是不明白怎么回事的,也不是谁的命令都听的。
可是如今城内一半的人,都是陈三石的山头,其中孙璃姐弟更是身份高贵,他们势微招惹不起。
最重要的,是一夜之间,向庭春、罗东泉等等,全都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明显是真的有大事要发生,而且是关乎到生死存亡的大事,不得不服从。
结果这一通操作下来……
怎么感觉要完蛋?
“出城!”
城门洞开。
城内剩余的所有战斗力,倾城而出,以不足千人的数量,主动进攻六千人的蛮军!
……
西城门。
潘权已经死在乱军当中。
赵善明更是被砍掉一只胳膊,奄奄一息。
武馆弟子、乡绅,基本上死的七七八八,不剩下什么。
汪直等人血战至此,同样死伤惨重。
“许文才莫不是在诓我,石头真是这样安排的?!”
他看着仿佛无穷无尽的蛮子:“去你娘的,大不了就是一死!”
十五年前。
他登上城墙没死。
今日死在沙场上,也算死得其所!
“好啊,老子下辈子再跟你当同道中人!”
熊秋安骨头都露在外面,赫然也准备赴死。
“杀!”
他们身后,城门洞开。
火光冲天,喊杀声宛若雷震!
蛮人士卒们被气场震慑住,但还不至于乱,毕竟他们人数众多,只是纳闷鄱阳城今夜为何如此发疯,他们哪里来的底气,真的是送死吗?
直到先前离开的一支骑兵回来报信,给他们解释了这个疑问。
“乌木尔大人死了!”
“恒康府三千骑兵来援!”
“不,五千骑兵!”
“……”
“什么?!”
副将呆立当场,不过抱有最后一丝理智:“不要慌!哪里来的那么多援兵!”
“乌木尔人头在此——”
一骑白马闯入战场,一颗熟悉的人头被高举在霜白的月光之下:“尔等速速受降!”
“大人……”
“咻——”
一支穿甲箭飞驰而来,直接把练骨圆满的副将射落马下,化作压垮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主将副将皆死的消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扩散开来,而且越来越夸张越来越夸张,传到最后,变成八大营打赢凉州主战场,孙象宗亲自前来围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