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实在是有些太过于依赖法术了。
可今日这一场大战证明。
武道不弱。
尤其是武圣。
每一个都能够和修炼法术的人硬碰硬,且未必逊色多少。
所以在正式踏入“仙途”前,还是不要舍本逐末。
好在。
他也没有手生。
三五个回合之后就渐渐掌握住对方诡异剑法的特性,只不过在境界压制加上香火神力的双重助力下,显得十分吃力。
在外人眼中,完全是在拼命,拼死护驾。
“嗯?”
隆庆皇帝看着眼前这一幕,瞳孔微动,甚至有些感慨,心中道:“孙象宗当年,也如同这般,他老了,倒是又收了个好徒弟。”
“陛下快走!”
陈三石支撑到第三十个回合。
在【麒麟之心】的效果下,不但彻底熟悉对方套路,而且轻而易举地找出破绽。
反观苗香主,体内的紫色玄气用尽枯竭,开始纯粹用武道对敌,很快就连罡气也有些维持不住全盛状态,他从进攻转为防守,只觉得铺天盖地都是枪刃,四面八方全是杀机。
通脉!
这人不过是一介通脉!
他好歹也是玄象,竟然有些招架不住。
“破绽!”
苦战之中,苗香主心中的压力越来越大,好不容易从对方的枪法上找到漏洞,毫不犹豫地一剑刺去,罡气撕开肩甲,又破开铜皮铁骨的金刚之体,然后留下一个血窟窿。
相对应的,他只是手臂处稍稍擦伤,留下一道小口子,本来不甚在意,可下一刻。
一股可怕的劲力,就通过微小的伤口钻入体内,开始疯狂肆虐,绞烂肌肉后攻击骨骼,然后不断深入,前往要害死穴。
真龙肆虐!
真龙劲!
“该死!”
苗香主慌忙用另一只手去封死窍穴来掐灭体内的真龙劲,也就在与此同时,长枪直接捅穿他的心脏,然后开始缓缓转动,心脏在利刃的切割下稀烂,更多真龙劲鱼涌而入。
他再也握不住兵器,任由软剑脱手,即便用尽最后一丝力量去抓住枪杆,也没能阻挡分毫,很快就耗尽最后的气力,垂首而死。
“呲啦——”
在身后。
数名香神教徒疯也似的把刀刃砍在陈三石的后背之上,撕开金刚之体,留下一道道血口子。
“何等、何等猛将忠臣!”
身负重伤的大太监黄鸿,看得触目惊心。
“陛下!”
陈三石暴喝一声,拔出腰间的镇岳剑,收割掉偷袭者的性命,然后又朝着想要去刺杀陛下的人追去,浴血奋战。
“给我杀了他!”
侧翼。
又有数名投靠太子的金吾卫将领杀来。
“父皇、陈大人!”
这时。
十二皇子曹芝领着一批锦衣卫赶到,他们拦住金吾卫;“陈大人,快带我父皇走!”
“陛下,快走!”
浑身是血的陈三石来到隆庆皇帝的面前,把他搀扶起来:“玄甲军马上就要杀进来,大局已定,叛乱马上就要平息,陛下保重龙体要紧!”
“把剑拿上。”
隆庆皇帝没有拒绝。
“是!”
“铿!”
陈三石拿起龙渊剑,顺势一剑挥出,直接把一名金吾卫连人带着甲胄劈成两半,可谓是削铁如泥,比之镇岳剑都要好上不少。
而且他即便将其拿在手中,也没能真正控制住它。
主人仍旧是皇帝。
但是连接皇帝和龙渊剑之间的玄气有些躁动。
看样子,皇帝也还没能完全控制住剑。
但他的体内尚且有大量灵力。
今日之战,显然还是没有出全力。
事实上。
在看到龙渊出世时,陈三石就知道胜负已分,自己想看到的同归于尽的场面,是不可能发生的,于是就赶紧喊部下过来护驾。
皇帝一直都能跟龙渊剑建立联系!
在地窟之中就能看得出来!
但为什么没有去地窟取宝。
他猜测,要么是完全炼化,成为龙渊剑的主人之前,没办法感知到具体位置,要么就是……故意的!
龙渊出世。
这么大的动静,肯定会闹得天下皆知。
如此的话,这些“反贼”就不会跳出来。
今晚参与逼宫政变的,来自于朝堂内外上下各个机构,皇帝就算是有通天的能耐也不可能把他们一一找出来,除非……
他们自己跳出来!
皇帝在来紫薇山之前,就有所察觉,太子党按捺不住要造反!
这一切,不说早就预料到,起码也是早就做好准备的!
今夜之后。
太子监国四十年来,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势力,将会一扫而空,朝堂之上将会迎来新的局面,短时间内再也不会有人能够左右皇帝的决定。
他赢了。
陈三石护佑着皇帝,一路从寝宫前往养心殿。
这场逼宫,开始进入到尾声。
……
“……”
孟去疾来到行宫之后,开始无差别攻击,不管是太子的人还是皇帝的人,只要拦路都是一矛戳死,直奔着寝宫而去。
既然帮哪边都对不起弟兄。
就只有哪边都不帮!
事已至此,没有退路。
与其逃走,不如乱杀一通,就算是死在这里,也算是替边关的弟兄们报仇。
前方又有一道身影拦住。
“给我滚开!”
孟去疾咆哮着,丈八蛇矛裹挟着云雾般的滚滚真力轰去,和一杆青龙偃月刀撞击在一起。
拿着青龙偃月刀的人向后倒飞出去,直到数十丈后才成功卸力落地。
“玄象能抗住武圣的一击安然无恙,你倒是不错!”
孟去疾定睛看去,旋即微怔:“邓丰?你在这里做什么?”
“自然是拦住孟将军。”
邓丰看了眼寝宫的方向:“大局已定,将军此时再过去,怕是只会白白死去。”
“那又如何?!”
孟去疾充满敌意地说道:“姓邓的,你要是想活命,就不要在这里拦着!”
邓丰非但没有让开,反而把青龙偃月刀倒插入地面,以表示自己没有恶意,他开口道:“孟将军!你先前和高大人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你现在这样发疯,无非是不明白自己活下去有什么意义,想求死来个痛快,邓某说的对吗?”
孟去疾沉默不语。
“实不相瞒,不久之前,邓某也和你一样。”
邓丰沉声道:“彼时困惑不解,茫茫然不知日后该如何是好。”
“少废话,你无非就是怕死归降,也不是什么忠义之士!”
孟去疾没有耐心,就要离开。
邓丰冲着他的后背喊道:“孟将军,既然朝堂之上两党相争你不想容忍,那为什么不跳脱出来,加入第三股势力?”
这次。
孟去疾停下脚步:“第三股势力?你是想说秦王、齐王,还是马上要结束圈禁的六皇子?他们跟严党高党有什么区别?”
“不。”
邓丰平静地说道:“都不是。”
“都不是……”
孟去疾扫视着对方,忽然想到什么:“邓丰,你该不会是在跟我说陈三石吧?”
邓丰的沉默,给出答案。
孟去疾嗤之以鼻:“胡闹!他同样在朝为官,还不是一样?而且很多人都知道,他虽然没有明确战队,可是跟严党关系暧昧。”
“陈帅不一样,他是不会参与这些所谓的党争的,就算是有牵扯,也是碍于身份的权宜之计而已。”
邓丰继续道:“如果陈帅和朝堂之上争权夺利,不择手段的衣冠禽兽一样,邓某是断然不会担着骂名选择追随的!这一点,从陈帅来到太湖府后,想尽一切办法救济饥民就能看得出来吧?他可是散尽手上大部分的银子,有几个做官的舍得?”
“……”
孟去疾知道此事。
当初,陈三石还来找过,被他拒绝了。
相对于百姓,自己还是更加在乎手底下的弟兄能不能吃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