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留给你的茜茜吧。”宋伊桃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就这么一句话,谢景廷突然笃定了宋伊桃的心思,无非是在吃醋。
她一向顺从,怎么可能突然就要离开他。
谢景廷起身踱步到她面前,态度高高在上的吩咐。
“去给茜茜道个歉,你刚把她弄疼了,道了歉,我当你没提过离婚的事。”
宋伊桃抬眸,心里漫过冷意。
“我是医生,不能保证治疗过程的个体差异,她疼可以不治,这不是我的错。”
她手握成拳,“至于离婚,我离定了。”
谢景廷抿了抿唇,笑意倏然变冷:“别使性子,我不吃那套。”
“谢先生,这里是医院,不是你家,没病就出去。”
她说完,转身出了诊室。
身后,谢景廷愣在原地,他没想到宋伊桃不愿意接受他的台阶,她向来对他低眉顺目,这几天却出奇的脾气大。
门外有小护士在窃窃私语,他胡乱扯松了领带,大踏步迈出去。
......
宋伊桃结束问诊,刚走到楼下,正巧遇见院长陪同谢景堂从医院行政楼出来,两个人目光交汇。
谢景堂跟院长简单交代了两句,迎着她走过来。
原来护士说的谢氏集团的谢总是谢景堂,她收拾了一下情绪,点头致意:“大哥。”
谢景堂扫了一眼她垂在身侧的手:“手怎么了?”
她往后藏了藏,“不小心划伤了。”
他没追问,淡淡回应:“外科医生最应该保护的就是手。”
宋伊桃垂眸没有说话。
手是她的饭碗,好在镊子没有扎到神经或者重要肌肉,不然可能连手术刀都拿不起来。
两个人沉默了几秒。
谢景堂抬起腕表看了一眼,“脸色也不好看,我请你吃饭吧。”
“不用了,大哥。”她摆手拒绝。
“伊桃,你很怕我?”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这是他第二次问这个问题、
你很怕我?
宋伊桃在心里咀嚼这四个字,强作镇定:“没有,大哥,你怎么会这么想?”
“那怎么一起吃饭都不肯了,你结婚之前......”
宋伊桃脑子里轰一声炸开,她急急打断:“去哪儿吃?”
谢景堂抿了抿唇,“听你的。”
车里,谢景堂打开车载广播,低沉沙哑的女声正在唱一首遗憾的歌。
宋伊桃不是怕他,是怕回忆起跟他相处的日子。
她是被谢景堂“捡回”谢家的。
整个谢家,对她温柔的除了奶奶,就只有谢景堂。
宋家破产那年,她只有十五岁,赵爱琴带着宋青山悄悄出国,把她一个人留在国内。
面对来要债的债主,她连家也不敢回。
一个凶神恶煞的债主在学校巷子里堵住她,让她给赵爱琴打电话,不然就要把她抓去卖了。
她整个人都在抖,却强作镇定,“赵爱琴不要我了,不然我用命给你抵债吧。”
债主一愣,“小姑娘,你吓唬我?”
眼看那人有点信了,她从兜里掏出一把小刀:“来,刀给你。”
债主拧着脸,上前去揪她的衣领子,“既然不想活了,那就去给我卖!不然就给赵爱琴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