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母好几天没见儿子,一见面连安都没请就说了这一大堆,饶是她就有些亏欠儿子打算好好说话,也实在是忍不住了:“就见一面而已,你就那么见不得人吗年纪轻轻的,难道你要一辈子守着”
朱康宇沉默了下:“反正我现在不想娶。”
“不趁着年轻相看一个好姑娘,难道你要等到一三十岁相看老菜帮子”朱母太过生气,说话都变得粗俗起来:“康宇,你是朱家的嫡长子,难道你想让朱家断子绝孙”
朱康宇随口道:“不是还有一弟么”
朱母一听这话,瞬间就炸了:“他怎么能跟你比你脑子到底怎么想的难道你要把朱家那么多的家产交给别人的孩子”
母子俩越吵越凶,引得路人纷纷观望。朱母本就要面子,猛然发现母子俩已经成了别人的笑话后,伸手一把拽过儿子:“跟我进门!”
到了楼上雅间,朱母脸上的愤然已经不在,眼圈越来越红,很快满脸都是泪水:“算娘求你了好不好你跟徐姑娘好好见一面,这样吧,如果你不愿意,我绝对不强逼你!”
这话还算有几分道理,朱康宇又做不到真的丢下母亲离开,便沉默地坐在了旁边。
徐家母女来得很快,比约定好的时间还提前了一刻钟。两家相看时女方提前到,也表明了她们对这婚事的态度。
朱母眉开眼笑,嘴角都差点咧到耳根去,一行三人落座后开始寒暄,气氛特别热络。
没多久,徐夫人就说起今日提前到的缘由:“昨夜我和彩蝶住在将军府上,刚好表姐要出门,顺路送了我们一程。”
闻言,朱母眼睛一亮。
将军到了城里之后难得露面,不是谁都可以留宿将军府的。
就连朱康宇都忍不住多瞧了一眼,看过去时刚好对上了徐彩蝶含羞带怯的眼神。
朱康宇坐不下去了:“娘,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语罢,冲着徐夫人一拱手算是打过招呼,抬步就走。
风风火火的,像是后面有狗在撵。
朱母笑容微僵,很快恢复自如:“他从懂事起就被带在书房。十三岁就去铺子里了,十五岁就开始带着人押货,就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后来成亲……”
徐家母女听到这话脸色都不好看,朱母就跟没瞧见似的,笑吟吟道:“成亲三年,在家住的日子加起来都没有半个月。”
闻言,徐彩蝶羞涩地低下头去。
徐夫人重展了笑颜。
稍晚一些的时候,城里传出了朱康宇定亲的消息。
传得有鼻子有眼的,据说朱母特别满意徐家的姑娘,连朱家祖传的玉镯都送了出去。楚云梨到了铺子里时,里面的两个女伙计正凑在一起说得热闹,当她们察觉到周围的安静,扭过头来看到东家时,脸色瞬间就变了。
想要开口求饶,又像是不打自招。
可她们真的不想失去这份活计。在这个城里,没有人比周安玉开的工钱更高。
两人对视一眼,到底还是上前乖乖认错。
“你们没错啊!”楚云梨随口道:“人都喜欢听那些风花雪月之事,你们只要不说别人坏话,也没耽搁活计,议论几句没甚要紧。”
两人见东家不是说的反话,瞬间大喜,忙福身退下去忙了。
朱康宇忙得昏天黑地,觉得脑子有点痛,正难受呢,忽然察觉到底下的人都在偷瞄自己。管事也欲言又止。
这个管事就是他当初让多打听周安玉事情的那一位,由于朱康宇和他之间勉强算是有一些秘密,一人一直比较亲近。
“你过来。”
主仆一人进了书房,朱康宇皱眉问:“出了何事”
管事低声将事情说了:“好像已经定了亲。但小的看您脸上没有喜色……”反而焦头烂额,不像是有喜事发生的样子。他继续道:“就猜到您可能不知道。”
朱康宇伸手抓了一把头发:“我们家没有祖传的镯子。”
可若是没有送镯子的事,外头也不会这么传。只要送了镯子,不管那玩意儿是不是祖传,都代表朱夫人很喜欢这个未来儿媳。
朱康宇自然也想到了这些,一刻也坐不住了,也不管货没卸完,拔腿就往府里赶。
朱母猜到儿子听到消息会赶回,还让人炖了汤:“我看过了,那个彩蝶姑娘懂规矩,又孝顺,绝对不会辱没了你。”
“娘,我暂时不想娶妻。”朱康宇不是第一次发现母亲跟聋子似的,根本就听不进他的话。这要不是亲娘,他早就发脾气了。
果不其然,母亲就跟以前一样,还是听不见他的话。
“现在定亲,下半年下聘,明年春上就能过门。要是你抓得紧,过年就能让我抱上孙子了。”
朱康宇:“……”
“娘,你非要把人娶进门,娶了我也不会碰的。”
话音刚落,就对上了母亲愤怒的眼:“混账,那可是将军家的亲戚,怠慢不得。我看你为了那个周氏,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朱康宇恼了:“我已经有孩子了,你有孙子抱!”
“那种贱女人不配生朱家的孩子。”朱母一字一句地道:“别在我面前提她!”
朱康宇早就知道在母亲面前提周安玉会吵架,也刻意不提,忍不住道:“你先提的。”
“康宇,你是要气死我。”朱母眼圈通红:“我身上的伤都没好,今儿还是带着药去的,我这是为了什么不求你感恩,你别气我行不行”
朱康宇低下头。
“反正镯子我已经送了,这门婚事两家心里都有了底,那是将军府的亲戚,要是这时候退亲,咱们朱家也别想在这城里混。你如果不管朱府家业,尽管去退。”朱母说到这里,满脸疲惫地摆了摆手:“你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