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一趟公堂,让安老爷清晰的认识到了富贵人和普通人在律法面前是平等的,他不敢乱来。
罗母杀了人,本来是要偿命的,可她已经疯了,大人将她关在了牢中。
一转眼半年过去。
早上,郊外的空气特别清新,楚云梨扶着婆婆散步。
婆婆腿脚好转了许多,整个人也年轻了,笑吟吟道:“不是说今天要走吗不用陪着老婆子,如今我有吃有穿,有人伺候,安逸着呢。忙你自己的去。”
楚云梨在城里做生意。半年前,大人惩戒安宁,那一次安老爷捐出了几千两银,勉强得以脱身。加上大人本就是想杀鸡儆猴,有意将此事闹大。于是,这半年来城内没有发生过欺压之事。
因为此,楚云梨的生意做得很顺利,哪怕有人眼热她的方子,也只能想一想,不敢动手强买。
楚云梨已经出来三日,今天确实要进城。
不过,她没有立刻去铺子里,先前就已经找了个女伙计守着,让其负责开门关门,半年下来,也已经能独挡一面。
大牢外,楚云梨说自己要进去探望犯人,由于是空着手,看守挺诧异的。
一般探望犯人都会带些吃穿的东西,少有这么空手的,不过,得知她探望的是半年前就已经结案的犯人,看守并未为难,还亲自带路。
刚走了两步,忽然听到身后有动静。楚云梨回头就看见了罗父,他拎着食盒,正和看守交涉。
二人探望的是同一桩案子中的犯人,自然也能进来。如果看守不想多跑一趟,让他和楚云梨一起进。
罗父看见楚云梨,颇有些不自在:“潘姑娘也在”
楚云梨点了点头,不打算与他多说,跟着看守往里进。
两人看的都是女犯,离得不远,安宁头发凌乱,缩在角落中拔草玩儿,楚云梨的到来并未让她分出心神,仿佛门口没这个人似的。
“安宁,这半年有人来探望你吗”
里面的人不搭,好像没听见。
楚云梨继续道:“你爹好像将膝下的女儿全部记为嫡女了。”
听到这话,安宁动作一顿。
“你没疯。”楚云梨语气笃定:“你故意装疯的,对么”她偏着头:“还有件事忘了跟你说,贺俊海娶妻了。”
安宁霍然扭头:“谁”
楚云梨并不隐瞒:“何家的小女儿。”
安宁面色有一瞬间的茫然,疑惑道:“我记得何家没有嫡女。”
楚云梨笑容恬淡:“是呢,拜你所赐,贺府名声受损,贺俊海的婚事受了影响,只能娶庶女。”
“不可能!”安宁尖叫道:“何家还不如我家,那个女人怎么配得上他”
她又开始发疯,楚云梨往后退一步:“可他喜欢啊,前两天就传出了好消息,再过大半年,他就要做爹了。”
安宁大声尖叫。
看守望了过来,催促:“你们小声一点,说完了就走吧。”
楚云梨转身,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男人的惨叫,她下意识循声望去,就看见罗父脑袋紧紧靠着栏杆,而罗母的嘴咬着他。
看守先是呵斥,眼看二人不分开,他急忙冲上去。凭着他一人的力道拉不开夫妻俩,他喊了几声,又有好几个看守过来帮忙。外面的人在扯,又有看守拿鞭子抽里面的人,折腾了半晌,总算将二人分开。
罗父半边脸都是鲜血,耳朵掉在地上,脸颊上被咬出了一个坑,鲜血淋漓,看着特别瘆人,他拔腿就跑,像看见了鬼似的,再不肯多看罗母一眼。
“你还我儿子!”
听到罗母喊声,他跑得更快,没看清脚下的路,摔了一跤后,连滚带爬逃命似的离开的大牢。
翌日一大早,看守去放饭,发现安宁面朝着墙背对着外面。他没多想,过去的日子里安宁经常这样。只是,收碗时安宁的那份饭没有人动,他喊了几声,里面的人没动静。掏出钥匙打开门靠近,才发现安宁面前的墙上大片血污,而安宁额头都磕破了,浑身僵硬,他一碰就倒在地上,早已死去多时。
楚云梨后来生意做得挺大,办了慈幼院,由她亲自找了信任的人管辖。里面收留了近百人,但除了那种病到濒死的,都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婆婆也在里面,她年纪大了,但还在忙前忙后帮助别人,越忙,她还越高兴。每每提及潘九娘,她都特别得意,还会跟人炫耀这个孙女。
潘九娘在城内名声极好,就跟婆婆一样,能够帮助人的不止她们二人,那能像她们那样无私地帮人的,也只剩下二人。
别人做不到,却很敬佩这样善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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