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说,已经说明了很多事。
一时间,她气得脑子发蒙,尖叫着朝小姑子扑了过去,对着人又抓又挠。
张氏也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下人上前拉架,一时间乱作一团。张老爷也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看到二人跟疯婆子似的,他气道:“都给我住手。”
盛怒之中的两人谁也没听他的话,自顾自发泄抓挠着。张老爷实在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妻子和妹妹,反应过来后,上前去抓妻子。
张夫人一直胳膊被他抓住,一时间防备不及,脸上又挨了两下。她气得尖叫:“你到底哪头的?这女人再是你的亲妹妹,可她想害你断子绝孙啊!我到底哪里做错了,要被你们家这样欺负?”
她也不打了,躲到边上放声大哭。
张氏还想扑上前,被张老爷眼疾手快拦住。
他差点拦不住妹妹,见人还要扑腾,气急之下,一巴掌甩了过去。
张氏挨了打,尖叫着道:“你干脆打死我算了!当初我在郊外受了伤,这些年过得生不如死,你早该打死我的,也好过让我又多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她也不再挣扎,趴在另外一边悲声痛哭。
此刻张明礼再次受了打击,整个人都是蔫的。张老爷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看看哭泣的两个女人,又看到可怜兮兮的儿子,一时间浑身都没了力气,颓然坐倒在地。
楚云梨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又喝了一口茶。合掌笑道:“好热闹呢。我就知道,留下来会有好戏看,所以我才住了这么久。”
她站起身:“多福,戏看完了,咱们回家吧。”
多福可没有看戏的兴致,不过,看到张明礼得知自己杀了唯一血脉的时候,她心头还是特别爽快。听到这话,立刻应声:“我方才就已经拜托大娘帮着租马车,偏门处应该已经有人等着了。”
楚云梨含笑走在前面,还没有踏出门,忽然听到身后张明礼轻声唤:“双鱼,我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吧。”
“真难得呢。”楚云梨好笑地道:“其实我早就想看你后悔,不过,真正看到了,也并没有多高兴。毕竟,我失了唯一的孩子。”
张明礼听着这话怪异,不过此刻他心情复杂,一时间也没发现哪里哪里不对劲。
楚云梨追问:“你求我原谅,是想和我重归于好?”
“是!”张明礼抹了一把脸:“你没有背叛我,没有偷人,那就还是我的妻子。”
楚云梨笑着摇摇头:“回不去了。”
“回得去!”张明礼有些急切地道:“往后我只守着你过日子,咱们之间绝对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真的,我可以对天发誓。请你看在咱们俩之前的情分上,再信我一回。”
楚云梨偏着头,目光意味深长地从张夫人脸上扫过:“就算我答应,你也真的回心转意,你娘也不愿意让我们俩继续做夫妻。”
张明礼讶然,回头看向母亲:“娘,她是我妻子。性子和顺,与其重新为我议亲,还不如……”
张夫人摇头:“傻孩子,你们夫妻之间闹成那样,想要重新回到以前的亲密,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这一次是咱们对不起她,但她这些日子乖张跋扈,对谁都敢动手,早已变了个人。”
张明礼心头有点慌,他急切地想要留下妻子:“她是被气着了,往后一定会改的。”
“改不了。”接话的是楚云梨,她笑吟吟道:“张明礼,你想留下我,并非是看中我们二人之间的感情。只是因为咱们知根知底,我知道你身有隐疾,又和你有那么久的感情,你认为我不会看不起你罢了。”
张明礼也说不清自己为何要留下她,听到这话,如遭雷击,因为他心底里就是这么想的。心思被说中,他有些慌乱:“双鱼,你若出去嫁人,也选不到什么好人……”
“明礼,听话,让她走。”张夫人呵斥:“我是你娘,看不得你如此低声下气去求一个女人。”
楚云梨似笑非笑:“我就说,你娘一定是不答应让我们和好的。并非是因为她讨厌我,也不是她看不惯你对我委曲求全。而是……”她伸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前些天那些养身的药,里面加了许多让女子身子发寒的药物,现如今,我再想要生孩子,那是难如登天。”
张明礼一怔,下意识转头去看母亲。
张夫人没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被人看穿,一时间脸色颇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否认道:“别胡说。”
楚云梨面色冷淡:“是不是胡说,找个大夫来把脉便能真相大白。”
张老爷一直没管几人之间的争执,听到这话,忍不住瞪了妻子一眼:“瞧瞧你干的好事。”
张夫人委屈得很:“我也不知道她腹中孩子是明礼的,真以为她偷了人嘛。明礼都不能生了,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凭什么能生孩子?所以我才……这又不能怪我。”
她瞪着楚云梨:“你既然早就知道了,可还是将那些药喝了下去。分明就是想陷害我!”
这什么歪理?
楚云梨叹息:“前来给我把脉的大夫,不忍心看我被蒙在鼓里,这才悄悄跟我说的。他告诉我的时候,药都已经喝了好几天!再说了,我刚刚小产,伤身太过,那些药虽然会毁我身子,但确确实实是我唯一能喝到的养身药,比起不能生,还是活下去比较要紧。”
说得一脸无奈,张明礼扭头瞪着母亲:“娘,你太过分了。”
张夫人被儿子指责,心头难受不已。她懒得解释,趴在桌上放声大哭:“老爷,你帮着说一句公道话啊!”
张老爷能怎么说?
若赵双鱼真的与人苟且,那被毁了身子是活该。可人家没有,好不容易怀上了张家唯一的血脉,被一家子逼着喝了落胎药不说,还被伤了身子彻底不能有孕,怎么看,都是自家理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