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哥将屋里的东西全部砸得稀巴烂,冷声道:“来人,去把她给我拦下!”
门口的护卫立刻少了大半。
苗哥心里正想着将人捉住之后要怎么收拾呢,反正将这天下所有的酷刑都用在她身上,哪怕她给了解药,也绝不轻饶了她,一定要将她折磨致死……心里正想着呢,忽然觉得腰背处传来一阵针扎似的疼痛,他一开始没太在意,换了个姿势,紧接着疼痛越来越密,痛得他连坐着都不行,整个人躺在了地上。
饶是如此,疼痛还是越来越剧烈,他额头上渐渐渗出了汗来。外面的人察觉到不对,一窝蜂涌了进来,两个重新被叫过来的美人此刻吓得花容失色,纷纷往后躲。
苗哥看着冲进来的众人,扶着腰颤声吩咐:“请大夫!赶紧让他们回来,不得怠慢了杨花椒。”
因此,楚云梨刚走没多久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回头看到众人一脸凶神恶煞,明显来者不善,她并不害怕,笑盈盈问:“他让你们来抓我的?”
为首的护卫算是苗哥的死忠,闻言沉声道:“这世上还没有得罪了苗哥能全身而退的人。”他一挥手:“抓住她!”
楚云梨把玩着手里的匕首:“我劝你们等上一等。”
护卫们并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一拥而上。
楚云梨并没反抗,瞬间就被他们押住,为首的护卫可是见识过她利落的身手的,本以为还有一场恶斗,结果这般顺利。护卫冷笑:“绣花枕头而已,我还以为你有多凶呢。你再打一个试试?”
他闲庭信步一般靠近楚云梨:“丫头,你若是求求爷爷,回头主子让我对你用刑时,我会手下留情。若不然……”他面上正得意呢,忽然有人急匆匆过来,看到这般情形,心头咯噔一声:“安护卫,主子有吩咐,赶紧将人放了,万不可怠慢了杨姑娘。”
安护卫不太相信:“现在不把人拿住讨要解药,日后只会更难。”
来人剁了剁脚,靠近安护卫,低声说了几句。
安护卫傻了眼,他重新看向被押着的女子,心里盘算着要怎么道歉才让她不记恨……万一他因为自己的怠慢而不给解药,等到苗哥受罪时,他一定讨不了好。
如果真如来人所说毒发时苗哥痛得在地上打滚,怕是杀了他的心都有。
他踌躇半晌,吩咐:“放开杨姑娘。”然后他上前,冲着楚云梨深深一礼:“刚才我也是听命行事,姑娘千万别生我的气。”
楚云梨甩开众人,整理了一下袖子,道:“告诉苗哥,我再也不要见到他。”
安护卫吓一跳,再想求饶时,女子已经转身离开。他刚追了一步,就替女子头也不回地道:“你再敢往前,回头我就让他取你性命!”
闻言,安护卫再也不敢动。
若是杨花椒不想看见自己,凭着他多年来的忠心,应该能保到一条性命。若是杨花椒要他的命,凭着苗哥的性子,他一定活不了。
走出苗哥的宅子,已经是深夜。楚云梨走在大街上并不觉得冷,反而亢奋不已。
将苗哥告上公堂,他固然是讨不了好。也一定会被入罪……哪怕大人有所偏颇,楚云梨也会逼得大人给苗哥定罪。
但那之后呢?
苗哥在大牢里受苦,可被他卖了的那些女子就再也没有了脱身的机会。与其让盼着大人解救他们,还不如让苗哥自己来。
那些女子的去处,只有他最清楚。
能救一位是一位。
林氏肚子是真疼,却也没有多痛。换作往常,她需要有人来搀扶。可如今,院子里所有人都昏睡着,她指望不上别人,躺在地上缓了缓,勉强能爬起身回回房中躺下。
躺到床上,疼痛减轻许多。她心里咒骂着杨花椒,想着明天去找苗哥,让他好好教训一下那个死女人。
她不认为杨花椒还能回来。去找苗哥,那是自投罗网,能捡得一条命都是运气好。
她肚子有点不太舒服,加上心中怨愤难言,接下来都不怎么睡得着,迷迷糊糊间,忽然听到隔壁院子门响了。
一瞬间,林氏猛然惊醒过来。她努力支着耳朵听着隔壁的动静,确实听到有轻巧的脚步声先是进了门,然后隔壁院子里某间房门被打开又关上。
如果回来的不是杨花椒,不应该是这种动静。深更半夜的院子里有了动静,如果不是主人家,那就是贼。贼不可能这般重的手脚……应该生怕别人发现,小心翼翼才对。
林氏越想越不安,心里跟猫抓似的,刚才迷迷糊糊,此刻一点困意都无。躺了半晌,大概是太过紧张,肚子也不疼了,她起身悄悄溜去了隔壁。
楚云梨听到敲门声,懒得理会,折腾了大半夜,她早就困了,翻了个身蒙头睡觉。
林氏没能敲开门,她想过搭个梯去隔壁瞧瞧屋子里到底是谁。却也只是想想而已,一来她肚子有点疼,怕动了胎气。二来,万一隔壁是个贼人,她跑去刚好撞上,轻则受伤,重则丢命。
想了想,她还是回了自己的院子里,折腾了半宿,天亮时才勉强睡下。
楚云梨习惯了早起,到了时辰就醒了。院子里黑子还昏睡着,她拎着扫帚打扫,听到敲门声,地上的黑子立刻抬眼望去。
“谁?”楚云梨一边问话,一边越过他去开门,路过时,又踹了他一脚。直接将人给踹晕过去。
黑子躺的地方刚好是一张石桌后面,门口的人是看不到这个位置的。楚云梨没有把他拖进屋去藏……她又不会随意放人进来,真放了杨家其他人进门,这事也没瞒着他们的必要。
看到门口是林氏,楚云梨扬眉:“大早上的,有事?”
林氏看见她,就跟看到了鬼似的:“你回来了?”
“我不回来,谁给你开门?”楚云梨上下打量她:“我挺好奇,你这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