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公子生来富贵,身边的算计本就比普通人要多一些,他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蠢货,让随从扶起了车夫,又将马车牵到路旁,道:“让人去找马,哪怕是死了,也要给我牵回来,送到城里后,找个高明的大夫瞧瞧。”
他仔细回想了下:“昨天去寺庙马儿是正常的,若有人动手,一定是在今早上启程之前。”
何怀安忍不住为寺庙说了句话:“我在村里长大,大阳寺地处偏僻,但也时常接待城里来的客人,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出过这样的事。”
陈公子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此事只是针对我?”他与何怀安一见如故,忍不住多说了几句:“我家中父亲并未纳妾,也没有各种叔叔争夺家产,并且,我们兄弟几个已经确定了由我大哥接手家业,没有人与我有生死大仇!”
也因为如此,他被父亲勒令与弟子们同处一屋,他也并不抵触。因为他知道,父亲不是偏心才这么干,而是真的想要磨砺他的性子。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我平时与人为善,吃了亏也懒得计较。唯一计较的,就是陈世林偷拿我银子一事!”
何怀安没有开口。
楚云梨看了一眼马儿飞奔出去的方向:“陈公子要在这里等到马儿找回来么?”
陈公子颔首,他目光落在了楚云梨肚子上,却只是一瞬,很快就收回:“你身怀有孕,不宜赶夜路,你们夫妻俩先走,我随后就到。”
已经将他的命救下来了,陈世林又还在村里,应该不会再出事。何怀安并没有强留,嘱咐了几句后,带着楚云梨重新启程。
夫妻俩都挺轻松,楚云梨好奇问:“何怀安在冬日里掉入水中,是不是和陈世林有关?”
何怀安摇了摇头:“不太清楚。他自己也迷迷糊糊的……他当时确实有所怀疑,但陈世林特别急切,后来又探望过几次,他便不确定了。若是起了疑心,也不会有大阳寺一行。”
夫妻俩因为在镇子外耽搁了太久,回到家中时,已经是深夜了。柳家人听到后面有动静,纷纷起身出来看。柳母看到真的是女儿女婿赶回来,忍不住责备道:“怎么这么晚了才回?真要是打算回家,早点动身嘛,这还怀着身孕呢。”
当下许多人信奉神佛,在他们看来,有孕的女子不好走夜路,容易伤胎。
楚云梨只笑着道:“我们一开始没打算回来,做决定的时候已经吃了早饭。娘,你别说了,我想你嘛。”
柳母本来就疼女儿,哪里扛得住这番撒娇?
再有,女儿已经出嫁,他们责备几句还行,若是一直念叨,惹得女婿不高兴就不好了。
夫妻俩睡下时已经是深夜,第二天便起晚了。他们是被敲门声吵醒的,因为之前是何母过来照顾,两人就没有请厨娘。
外头的敲门声不绝,何怀安去开门。
陈公子满眼红血丝:“何兄,打扰你了。我也是方程敲门才想起来,你们应该睡得晚……实在抱歉。”
何怀安看到他,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那马儿找到了吗?如何?”
“找到了。”陈公子整个人有些神思不属,恍恍惚惚进了院子坐在石桌上,灌了一杯隔夜的冷茶,这才冷静下来,出声道:“马儿已经撞死,我天亮时才把它拖了回来,刚刚大夫跟我说,应该是被喂了一些疯药。”
说到这里,他一把握住了何怀安的手,激动的道:“昨天你给我换马,救了我一条命。如若不然,我已经不知道被哪个疯马带到哪里去了。何兄,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何怀安有些承受不了他的热情,好几次才抽回了手:“这也是阴差阳错,我们夫妻昨天到了镇上,突然想起来要带马回来,现在回想起来,这也是老天有眼,注定陈兄你命不该绝。”
陈公子此刻满心都是后怕:“何兄,你是我的贵人。日后若有需要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何怀安摆了摆手,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而是好奇问:“你有怀疑的人选吗?”
陈公子沉默下来,半晌才道:“我只得罪了陈世林,除了他,不会有别人。”他揉了揉额头:“千千万想法太简单了,绝对把这件事情告诉夫子,让他们有所防备就行。现在回想起来,不过我真那么干,陈世林这辈子就毁了。他那样的人家,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如果被人毁了前程,那就什么都没有了。绝望之下,做出这种事情,并不奇怪。”
何怀安颔首,也不帮着解释:“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啊?”
“他要我的命,我当然要请大人帮我讨个公道。这件事情若是被我父亲得知,也不会息事宁人。”陈公子一脸严肃:“这可不是小偷小摸,他是想谋财害命。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人参加科举。如果被他考中,那不知道还有多少百姓要遭殃。”
这倒是事实。
何怀安点了点头:“若是需要我帮忙,陈兄尽管开口。”
陈公子来的目的也是在此:“你们俩知道的那些事儿,到时候大人追问起来,还请你们俩去公堂上作证”
陈世林很快就赶回了城里,他还找到了陈公子:“那马儿发疯的事与我无关,你千万别误会。”
陈公子并没有什么与他说的,当场就把人撵了出去。
“孰是孰非,由大人来判,你没有做过的事,大人不会冤枉了你。”
陈世林心中慌乱无比,这要是闹到了公堂上,他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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