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飞俊忍无可忍:“你想得美!”
何怀安并不恼,掏出地契递了过去:“这是我的诚意。”
柳飞俊半信半疑,伸手拿过展开,当看到房主是自己的妹妹时,他满脸的诧异:“据我所知,你家很穷,你哪的这多银子?”
要是银钱路不明,这亲事就更不能定了,那是把自家妹子往火坑推。
何怀安又掏出了另两张契书:“我写了个话本,交给了从平茶楼,他们拿去编了戏,还打算大肆贩卖。”
柳祖父伸手接过,两张契书加起足有百两,他皱了皱眉:“这些终究是小道,你还是要把心思放在学问上,开春就是县试,不可大意。”
“是!”何怀安随口答应下,心则不以为然,他如今是买了个小院,然还得走六礼迎亲,哪怕柳家不挑剔,他也不愿意委屈了心上人。再有,他自己的子眼瞅着是能过下去了,可何家人付出了那多,他做不到眼睁睁看他们受苦。因此,他得想法子整些银子把媳妇娶进门,还要将乡下的院子修缮好。弟弟妹妹一年年大了,干脆一步到位,各自给他们修一个小院。最好是他自己再安排一个,平时让两老住着,他偶尔回家也有个落脚地。
乍一看需要一大片地,也需要不少人力,但乡下地方便宜,人工也便宜,修十个院子也不如城巴掌大的地方值钱。
柳祖父嘴上挑剔,心对他这般看重自己孙女还是很满意的,强调道:“飞瑶之前去过陈家,你家人应该知道,他们对此可有想法?”顿了顿又道:“丑话说在前头,现在我们两家还没有定亲,你完全可以明说你家人的想法,如果不能强求,咱们趁早别提婚事,省得到时候又嫌弃我孙女。姑娘家名声要紧,飞瑶她折腾不起了。”
“我娘很感激飞瑶……”何怀安沉吟了下:“这样吧,提亲的那天,我让爹娘他们亲自登门。”
无论如何保证,都不如让柳家人亲自看看何家人的态度。
他们俩是替别人满足心愿而,注定不能随心所欲,婚事上得尽量让这些真正疼爱原身的家人满意。
他就这说了,柳祖父再无顾虑。
柳飞俊拿着那地契:“这玩意儿你还是收回去吧,否则,你想将名字改回去,会很麻烦。”
“这是我送给飞瑶的聘礼之一。”何怀安顿了顿,道:“不用明说,我不希望写话本的事让别人知道。”他又补充:“这事我爹娘他们都不知。”
听了这话,边上的柳母多了些想法。何家很穷,这是她之前就打听到了的,为了让何怀安读书,给他治伤,家过得紧巴巴,还欠了不少债,他赚到银子没说报答家人,却直接买了个宅子放在自家女儿名下……怎看着有点像白眼狼。
她试探着问:“听说你家还欠债……”
何怀安立即道:“我买完宅子还剩了些银子,足够还清外债。”他看向柳家人,道:“我从小到现在,家人为我付出良多,我也会在能力范围之内多照顾他们。这事飞瑶知道,但我认为,还是得提前跟你们说一声。”
不是白眼狼!
柳母顿时眉开眼笑:“那是应该的。先把债还清,让你爹娘轻松点。至于提亲礼,普通点就行了。之的六礼我们家也没什讲究的,你看着办,千万别为难。”
至于何怀安有多照顾家人,会不会倾其所有,柳母一点都不担心。他赚了这些银子,大头都花在了女儿身上,应该也是这习惯,这便足够了。
柳家祖孙心头都舍不得柳飞瑶出嫁,却也没有阻止的理由。再说,柳飞瑶和陈世林之间的事若是传开,她婚事会受影响。
既如此,自然是越快定下越好。
何怀安当即回了一趟家,先是把家的外债还了,然又将双亲接到城。
城到村有百路,回家还有事要办,他这一去,至少要五六天。
婚事没定之前,柳家一点风声都没露,贺舟南再没过。但这天午,学堂中弟子们休息的子,楚云梨正在做衣,就听前院有人敲门。
她没放在心上,有些读书人忘了东西会在休息的时候上门取。她头也不抬,却听厨娘在外头喊:“夫人,有人找您。”
柳母有些意外,厨娘一般不这称呼她,她起身走了出去。
楚云梨坐了有一会儿了,脖子有些酸,便也起身打算歇歇眼睛。
门口站着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妇人,看着挺年轻的,若不是眼角的细纹,还以为她二十多岁。
“柳夫人是?”贺母语气骄矜:“我们有过两面之缘,不知你还记不记得我?”
柳家有许多弟子,柳母一眼就认出了她的身份。曾经柳家还打算跟这人做亲家呢,这位正是贺舟南的亲娘。
不过,贺母她面色不善,好像有话要说。
“我记得,你是……”
贺母打断她:“我猜你也不会忘了。这两年,多谢柳家两位夫子对我儿子的教导。这份师恩我们全家上下都记着,有机会也会报答。但是,我绝不会拿自己儿子的婚事报。”
柳母听出了,她不打算答应这门婚事。心有些着恼,确实对着家几个男人的,明明都说了贺舟南可以自己做主。贺母这是在做什?
好在女儿没打算嫁,否则,折腾这一场该要伤心了。
柳母肃然道:“你误会了,我女儿即将定亲,就是这十天八天的事。”
贺母一脸惊讶:“真的?”
“自然是真的。”柳母没发脾气,好声好气道:“过几天就有消息传出。到时,若夫人得空,可上门喝一杯喜酒。”
“我一定。”贺母确定她不是玩笑,顿时放松下:“我就这一个儿子,婚事得慎之又慎,刚好贺家的故旧有意结亲,那姑娘的爹是正五品,听说这两年还有望再进一步,你说这……你也为人母,应该能理解我的心情,别气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