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红衣被吓着了。
在前天挨之前,她从来都不知道长相俊美温文尔雅的乔治坤有这么一面。
唐红衣不想死,她相信乔治坤若是有分理智在,也不会真的杀她。可这会儿的他眼睛血红,看着特吓人,她不敢磨蹭,哆哆嗦嗦从枕头里掏出了银子来。
乔治坤见状,唇边浮起一抹狰狞的笑:“这么点,发叫花子呢?”
这不少了,有三四十两。
哪怕是唐红衣大吃大喝,也能过上个月。对于乔家来说,这也不是一笔小数。但是,乔家在娶唐红衣之前,就已经有近百两,一场婚办下来,花费了一百多两。
跟那些比起来,这确实不太多。唐红衣险些被吓得哭出来,颤抖着声音道:“可我只有这么多。”
乔治坤恶狠狠道:“上肯定有可以变卖的东西,拿出来。”
唐红衣真的哭了,她最值钱的就是那嫁衣手上的镯子。本来她是不舍得拿来当的,但对于大户人家的姑娘来说,银子只是一个数目,要紧的是自小命。她没有多迟疑,跌跌撞撞扑下床,掏出钥匙。
她太过害怕,手上拿着钥匙浑颤抖,好半晌都不开箱子上的小锁,乔治坤不耐烦,上前一把抢过钥匙,将人推倒在地,抱着箱子就出了门。
唐红衣倒在地上捂着伤处,不敢出声阻止。
窗外的乔家人本来还觉得乔治坤这样动手有些不妥,可看到唐红衣真的乖乖拿出了银子,畅快之余,又后悔没有早点这么做。
乔治坤到了院子里,开箱子后,将里面的嫁衣拿出,用一块料子包了,头也不回地出门。
乔母上前门,回头道:“多问,多管,都干自己的去。”
乔家办完了喜,一家人都没怎么干活,天天窝在家……这也是乔母的意。
早在儿媳进门之前,她就不止一次对外人表示唐府很富贵,唐红衣死活离不开自家儿子。虽然没明说,但那意就是,只要儿媳进门,她就能享福。
而她也确实是这么想的,可惜唐红衣嫁妆不多,进门后也没拿出银子。乔母还想着等回门那天让儿子问一问,后来出了意外,唐红衣受伤归家。没拿到银子,一家人该出去干活了,可唐红衣挨的传遍了巷子里,乔家人只要一走出去,就会被人盘问,键是这也没法说。
若说自家人是应该,那外人肯定会好奇唐红衣到底犯了什么错。可唐红衣犯的,是绝对不能往外说的。
于是,乔母就想着等风头过去了,一家人出门上工。
李氏闲在家里无所,整天都在担忧那些债,她进门最久,又已经乔家生下了两个儿子,底气挺足,此大着胆子道:“娘,万一她跑回娘家告状怎么办?”
乔母头也有点慌,强自镇定:“方才唐大公子已经说了,只要不闹出人命就行。咱们家只是想还上娶她欠下的债而已,就算唐家人来了,我也有话说。”
李氏看了一眼小叔子离去的大门:“那嫁衣挺贵,刚二弟出门的候,我还看到他手里捏着个银锭子,这一次咱家应该能还上债了吧?”
普通人家最怕欠债,尤其乔家还欠了不少。一家人嘴上没有多说,其实里一直都记挂着。键李氏还跑到娘家去借了,若是还不上,兴许要与娘家失。
乔母想到家的债即将还完,松了口气,口训斥:“多话,那债还不还都与无,不用操。”
李氏撇了撇嘴,一拉自家男人回到屋低声嘀咕去了。
乔治坤跑了半天,很顺利地将嫁衣当了,这衣衫华贵,还缀着珍珠,手工精湛,换得了二十多两。
他拿着这些银子回到家里,一进门就对上了所有家人期待的目光。他抿了抿唇,掏出四锭银子:“娘,将债还了。”
乔母欢喜接过:“一会儿我就去。”
外头欠着债,她都不敢出门,就怕遇上债主。哪怕人没开口问,她里还是发虚,并且,她还认为外人一定在暗戳戳笑话自家。
李氏暗掐了一把自家男人,乔治平清了清嗓子,道:“二弟,从弟妹那里拿到了多少?”
乔治坤抬眼看他:“与无。”
乔治平不高兴了:“之前筹备婚,我三弟忙前忙后之,怎么不说与我们无呢?现在跑来撇清系,到底有没有良?”
乔治坤侧头看乔母:“娘,我雨娘分开后,拿回来了多少银子,后来筹备婚之,他们确实帮着跑腿,但也没少暗地里拿好处。我只知道,在这段间里,嫂嫂三弟妹都买了新衣,孩子也换了。家里三天两头都有肉吃,这些都是好处,我不计较,正是因为我们是亲兄弟。若他们要跟我算个明白,那咱们就好好掰扯一下我为家里花了多少。”
乔母也认为,二儿子在娶到了唐红衣后,该接济一下两个兄弟。毕竟,他是唐府女婿,明里暗里的好处一定少不了。但另外两个儿子不同,他们都是凭苦力干活,乔父干了这些年,已经落下了病根,碰到下雨变天,上到处都疼。她疼儿子,不想让两个儿子那么辛苦,最后落得跟他们的爹一样年纪大了各种病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