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尉一脸无奈,这事情他根本做不了主,他就在洛阳城自然知道洛阳城的情况了,那些钢铁厂厂长也早被工匠围攻了,现在整个洛阳就剩下少府的钢铁厂还在运转,但已经把产能降到最低了,要不是高炉不能熄火,只怕很多钢铁厂的高炉都灭了。
煤老板也知道这情况,咬牙切齿道:“某还要告朝廷的工商钱庄,明明和某说好了偿还前面的贷款,就再发一笔贷款给某渡过难关,结果某借遍了亲戚,好不容易偿还了贷款,工商钱庄却不肯再贷款给某了,他们这是在欺诈,而且是顶着朝廷的名义欺诈,要不然这个时候某怎么可能借钱坏账,现在却连累亲人,有家都回不得了。”
现场一片寂静,他们知道东家情况不妙,但却没想到会差成这样,这比他们还要凄惨,一时间所有的工匠都不知道是该愤怒还是该同情自己的东家了。
最后煤老板却绝望道:“某还要告自己了,犯下拒不履行俸禄罪,县尉你就把某抓到监狱当中去了,天下之大,已经没有某的容身之地了。”
县尉满脸同情的拍拍煤老板的肩膀道:“会有希望的!”
钱庄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说有些人真是披着人皮的禽兽。
煤老板却绝望道:“既然您不愿意关押某,某还是找一颗歪脖子树挂上去,一了百了也好。”
这个时候四周的工匠反而不肯放人了,他这一死算是一了百了了,但我们的俸禄怎么办?
县尉紧张道:“你万万不可走上绝路,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你不要忘记还有朝廷,只要朝廷救市,一切都有希望,实在不行还可以去新大陆,二皇子建立了唐国,那里有一座大型的金矿,说不定你挖到一块狗头金就翻身了,大汉的机会还很多的,想想你的老婆孩子,想想你的老婆孩子不要往绝路上走。”
说到这里他还是命令士兵把煤老板关押起来,就像他说的,各方面都在逼他,他现在已经没路可走了,去监狱待着未必不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而后他向四周工匠道:“大家相信朝廷会为你们主持公道的,先去官署登记领失业救济,熬过这段时间再说。”
工匠也是一脸失望,只能去官署登记了。
这种场景在大汉到处都有发生,因为三角债的拖累,钢铁行业上下游全面爆雷,几十万产业工人失去了收入。
这钢铁行业是大汉的支柱产业,钢铁行业的危机比纺织业危机更加严重,大汉的各行各业都受到拖累,建材等五小行业,服务性的客栈,酒楼,酒馆等行业,最后传导到衣食住行各行各业。
到了十月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大汉爆发第三场经济危机,这个时候想自救是不可能的了,大家唯一能依靠的只有朝廷了。
大汉历32年10月,长安城,阿房宫酒店,始皇帝套间。
胡亥坐在阿房宫最高处,手中端着一杯葡萄酒,看向长安城的方向失望道:“本来还想看看所谓的光明之城,结果却只看到了一个漆黑的长安城,真让人失望。”
然后他看了这套住房的格局笑道:“这倒是和某当年住的秦皇宫差不多,就是格局小了一点,我父皇可不会如此小气,把房间分的如此多。”
朱沛有点紧张的看着四周,这样奢华的酒店他是第一次来,对其他人来说可能就是冲着这个名字来来住这间房间,但他身边这位东家可是秦二世啊,您就不避讳一点嘛。
胡亥笑道:“你放心,当今的天子没你想的那么小气,他既然敢把阿房宫改造成客栈,自然想要越多人住越好。”
说句实在话,胡亥已经有十几年没回长安城了,当他知道有这个阿房宫酒店之后,立马就住了进来,还别说这里面的设计还真和当年的秦宫殿有七分相似,就是宫殿小了很多。
至于忌讳,几十年前胡亥可能会担心,但现在胡亥已经完全不在意了。他清楚的知道汉帝是一个极其务实的人,他是不会在意这些虚名的,更不要说这次来到长安城,是朝廷有求于他们。
经济危机再次爆发,朝廷能有效解决的方法没几个,一就是大搞基建,增加朝廷的开支,消化库存的钢铁行业度过难关,二就是把大汉的钢铁产能转移到大汉的其他诸侯国,就像他当年在天竺做的事情一样。
而这次朝廷要求他来长安城,显然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了。
当然胡亥如此高调,和他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也是息息相关的。就像张辟疆说的一样,胡亥在天竺就是无冕之王,他在天竺一用的衣食住行都是帝王的待遇。
因为在天竺根本没有人在意这些事情,大汉的诸侯只在意他能不能给他们带来利润。
习惯这样的生活之后,胡亥自然不愿意降低自己的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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