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知道江雨欣受过什么样的摧残,只是不清楚细节。
但再大的好奇心,也不应满足在这样的细节上。
此时听到张万年说江雨欣身上的那些病,真是思之令人颤栗。
这得遭受多大的痛苦,能把人折磨成这样?
她的父母说不幸也不幸,说幸也幸,不幸的是到死没找回女儿,幸的是没看到女儿回来之后的样子。
难怪张万年和江雨柔会亲自去处决林海。
现在想想,庞建钧是死得早了,否则他们两个连庞建钧也不会放过。
“那江雨欣回来之后,有清醒过吗?”我问道。
张万年点点头,叹道:“清醒过,但很少,她精神已经重度失常了,可能是亲人之间可能有心灵感应吧,又或许是双胞胎之间的心灵感应,她唯独不怕她姐姐小柔,但刚开始很怕我。”
“其实……其实我是从小看着这两姐妹长大的,我没有结婚,没有子女,两个孩子我都当成自己的孩子,可是雨欣她很怕我,因为遭受过那样的痛苦。”
“只是后来,她有时候清醒,记起了我,才慢慢不怕我。”
我问道:“那当时你们报警了吗?”
其实按照张万年的性格,当时江雨欣被送回来的时候,文件袋里还留了一封信,信里写过江雨欣的遭遇,张万年知道是谁把江雨欣折磨成这样,他怎么会放过这些人呢?
我想,这期间应该还发生过什么事。
提到‘报警’两个字,张万年又有些情绪激动起来:“我这辈子干过最后悔的事,就是去报那个警!”
我不解:“警察没有受理?”
张万年摇头:“警察受理了,当时受理这个案件的警官也是个好人,很尽责,但这个案件难就难在哪儿,最开始囚禁雨欣的王家人,已经死了。”
“王家那个儿子,就是跟雨欣发生关系的那个,他本身患有器官衰竭,雨欣从王家跑出来之后没多久他就死了,王家那个死老太婆因为儿子离世,没多久也死了,所以我们没办法让王家付出代价。”
“于是我们只能把目标放在林海和他的医院,可是我们没有证据,林海是囚禁的雨欣,除了庞建钧和极少数人以外,医院里面几乎没人知道雨欣被囚禁在地下室。”
“而雨欣精神受到重创,她没办法去指证林海,一是她不愿意出门,她从回家以后就没出过门,并且看到任何外人就会发疯。二是精神病人的口供不具备任何法律效应,所以案子进入死胡同。”
“即便是如此,我们也不会放弃,包括那个警官,当他看到照片上雨欣的样子,以及那些检查报告,还有信里的内容,尽管没有证据,其实他是信的。”
“可是后来,我们查着查着,那个警官被调走了,被调到了小县城去当民警,我和小柔几次收到死亡威胁,有给我们寄刀的,有给我们寄寿衣的,寄什么的都有。”
我顿时皱起眉头:“我草!直接去把林海干掉不就行了!”
张万年苦涩起来:“你以为我没想过吗,杀人的事我没敢请人帮忙,不想连累别人,所以我打算自己去手刃了这些畜生,但是小柔不让我去。”
“我虽然跟这两个孩子没有血缘关系,可现在,我算是他们最亲的人,雨欣变成这样,不管是照顾雨欣还是公司那边,小柔一个人都照顾不过来,如果我出了事,她一个人就彻底无依无靠了。”
“加上雨欣要治病,她又不能离开家里,我们希望是把她的病给治好,只能花大价钱请医生、请高人上门诊治,所以后来我只能重新作打算,先慢慢收集那家精神病院的证据,等收集好证据,有朝一日再托关系,把林海送进监狱。”
“可是雨欣的病实在是太严重,根本难以治疗,病情反反复复,那段时间要照顾她,调查精神病院的事就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