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一挥手,皇帝的亲笔信飞灰湮灭。
“你说,天真的人可以当好君主吗?”理查德眯起眼,目光投射向被夷为平地的城市。
弗朗茨坚定地摇头:“肯定不可以。”
“为什么?”理查德想听理由。
“嗯…在军校的时候,那些同学、还有教官都喜欢陛下是个大狠人,对文官贵族狠,对敌国狠。
“他要是天真的话,应该就是说不够狠。
“别的我不管,我只知道如果军队都觉得皇帝当得不行,那肯定是糟糕又危险的情况。”
“也许,但也未必,有一种说法是,天真的人也可以很残忍。”理查德想到一个城市就此毁灭,而且皇帝应该是完全知情,甚至是故意为之。
威廉二世,一个天真、懦弱、残忍、易怒、自视甚高、有点小聪明…种种特质纠缠在一起的皇子。他还没准备好继承帝国,或许时至今日他自我察觉了这一点,选择在最后退缩,保全基本盘。
理查德又想到第二个问题:“天真的人能成为一个好将领吗?”
弗朗茨摸摸没长全的胡子茬:“到底什么才算天真?对敌人不够狠、对自己人也不够狠?”
“你怎么就知道狠狠狠…”理查德开始怀疑他在军校接受了什么奇怪的狠人教育:“可以说是经常幻想的人,而且幻想都是好的一面。”
“哦,那也不可以。教官说,不能把我们这些学员想太好,我们以后带兵打仗,也不能把自己的部下想太好。
“对一切都要往坏里想,才能有好的结果。”想到什么的弗朗茨突然说:“将军,您是在说自己很天真吗?”
不等理查德开口,弗朗茨赶紧说:“那还是天真为好。
“那些教官太变态了,其他长官也是,只有您对我们手下很不错。”
“你的教官是正确的,将领不能对自己属下太好。否则就会像你这样满口胡话,不晓得尊重长官。”
“抱歉。我是觉得您和大哥一样。”
“罗夏?”
“那个叫安德鲁.烈的法师和我说,大哥对自己的小弟特别特别好,跟着他干,没有人不高兴的;
“但大哥对他讨厌的人特别狠,被盯上了就是明的暗的手段一起上,不是精神就是**崩溃,或者家破人亡。”
和森之塔开展合作的期间,安德烈偶尔会在两塔往返,以及互送大型设备到拜恩。罗夏会让安德烈顺路给弗朗茨捎点吃喝和钱财用度。
而最近安德烈沉迷帮派,成功给大哥的小兄弟灌输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罗夏要是知道弗朗茨把自己说成什么黑道大哥、兰斯特扛把子,一定连带着安德烈一脚飞踹过去。
理查德也被逗笑了:“你大哥是厉害。对自己人好,对敌人狠,这谁都知道,但能做到可不容易。
“自己人要越多越好,前提是有足够多的利益可以分配,还得分配好,叫大部分人心服口服。
“对敌人够狠,前提是有绝对的力量,否则空口说说有什么用?最终还是要妥协。”
“哦”弗朗茨好像懂了一点,又好像没懂。
初火之塔。
虽然冰天雪地,但塔散发出的热量让周围露出一片苔原,一些动物警惕又贪恋地在周边活动。
突然这些动物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悚然慌乱地张望,然后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