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感谢您了!”哈赛能体会到空气突然清新,罗夏的法术效果显著。
罗夏观察着这片工坊,和玻璃小镇一样,也有很多相似的建筑聚集在一起,有行会的协调,各家都能相安无事,集中在这条溪流两侧。
两人找到染坊主说明来意,以巴尔多罗姆商会的名头参观。第一位工坊主是个红鼻子老头,他虽然不懂物流行会的人为什么会来这,但还是接待了。
走进建筑,里头的伙计们正忙,他们踩着沉重的染缸,把沉甸甸的布匹拖起来,在五颜六色的水中洗。染缸里是热水,因为织物着色是要温度的,腾起的蒸汽裹挟着哈赛和罗夏一开始闻到的氨、硫化物、酸等物质充斥整个房间。
最后的漂染完的水汇聚到一起,结果并不是什么五彩斑斓,而是融合成灰褐色的污水,就直接往溪流里倒。
“你们就这样污染水流的?”哈赛先生少见多怪。
老工坊主毫不在乎,揉揉自己的鼻头:“您是哪来的老爷?我们交过税的!”
罗夏不予置评,而是观察兑入染缸的颜料,有靛蓝、红黄、铅绿.总之他所见的以矿石染料为主。
“老板,你们用的都是矿石染料?”
“是啊.如果你们找生产商,它们就在上游。”
罗夏要找的不是这种,他接着问:“有没有生产紫色、以及可以用煤制造颜色的工坊?”
哈赛莫名其妙,煤炭不是黑漆漆的吗?怎么能变出其他颜色。然而还真有,染坊主还在揉他的鼻头,哈赛注意到一双大手还是不健康的紫红色:“去吧,上游最臭的那一家就是!请二位少爷、老爷快些,再晚点去就找不着了?”
两人从染坊出来,哈赛琢磨老头最后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直到上游就是制造染料的工坊,它们进口矿石后粉碎提纯,然后制取矿石染料。
不过有一个例外,罗夏为了找到“最臭”的那个,解除了自己的【空气过滤泡】,果然有一股浓郁的氨水味,越靠近一间阔气的红砖厂房味道越浓郁。
“拜恩苯胺苏打厂”哈赛看罗夏停到这家厂子门前,念出悬挂在大门上的黄铜厂牌。
“应该就是这里了。”罗夏长出一口气,试图把吸入肺里的浊气全部排出去,重新给自己弄上过滤泡。
和其他工坊不一样,它的烟囱里什么都没冒出来,厂门紧闭,能看到厂前的空地上停着煤车和后面是大木桶的车子。
木桶的接口没关,滴答滴答落下黑色的粘稠液体。不是石油,应当是煤焦油。虽然是一片萧条的景象,但罗夏还是越看越喜欢。
“这是倒闭了?”哈赛观察一番,没有动静也没有设备的噪音。罗夏先敲门试试。
没人应答,罗夏不放弃再敲。
铁皮门终于打开条缝,里面果然有人,是个憔悴的大龄青年,他有些紧张和脆弱:“请再给我些时间”然而看清了来者,他瞪大眼睛:“是伱!”
同时哈赛也发出了同样的叫声。
“你们认识?”罗夏没搞清楚情况,年轻人就把门打开,迫不及待把两位客人拉进厂房内。罗夏看到许多形状熟悉的设备,他甚至能大概猜到作用,不过它们都很新,只有一组可以看到挂着的煤焦油痕迹。
“哈赛先生救我!”
年轻人叫安格尔霍恩,从金匠做起,又和人合伙开了家煤气公司。被矿业协会无情挤兑后,年轻人被迫改行。但他改行又改的不是特别彻底,瞄准了从煤焦油里合成苯胺染料的行当,再次惹到了矿业行会——染料的原料还是它们提供的!
罗夏在维尔茨堡瞧见的紫色旗帜,染料就是他提供的,所以与哈赛先生互相认识。这个倒霉又盲目的年轻人收到尾款后觉得可以做大做强,在过去赚得的基础上,又借上一笔钱扩建了自己的小作坊,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