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叔可曾听说过弘农前几个月发生的事情?”
弘农?
陈泽熙叹了口气:“天下间出现了一位站在黔首身边,纠结了一群“天兵”,专门对世家进行屠杀的祖天师,这样的大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只是这样的事情,你们就算来找我,我能够有什么办法呢?”
既然袁基没有绕弯子,陈泽熙也就将话直接挑开了。
“你们前来,是为了让陈氏出手,对抗这位祖天师?”
袁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声音十分诚恳。
“世叔,这位祖天师既然放话说要屠杀我等世家,我等自然不能够做待宰的羔羊。”
“实不相瞒,在弘农事变发生之后,我们立刻恳求丞相出兵围剿祖天师,但却失败了。”
“而后,我等诸多世家也都是派遣了一部分的家兵去围剿,也同样失败了。”
“就在小侄来这官渡之前,袁氏在关中的一部分基业已经被绞杀,损失数百人手,家中也有三十多位子弟死在了一个雨夜。”
他抬起头,看着陈泽熙。
“世叔,陈氏也同样是世家之一,但我等知道,陈氏的力量比我等强大许多,休说是所谓祖天师了,就算是天下所有的势力联合在一起,也不能够对抗陈氏。”
“我等是前来求救的。”
“求世叔救一救我等。”
袁基没有威逼利诱,毕竟对于陈氏来说,小小的祖天师并不足以畏惧,所以他们是没有手段和方法可以威胁陈氏的。
而他们也拿不出什么可以让陈氏心动的利益。
既然如此,只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陈泽熙微微皱眉,只是看着袁基说道:“贤侄,袁氏的所有子弟都遭到了屠杀么?”
袁基瞬间沉默。
而他们的身后,那几位一起前来的世家家主也都是陷入了沉默。
不是所有的子弟都遭到了屠杀,祖天师更非针对所有的世家。
陈泽熙轻笑一声:“贤侄莫以为我在官渡城不出,就觉着我可能消息不灵通了,事实上,这天下比我消息还灵通的只怕是没有几个。”
“那位祖天师明言,自己屠杀的对象并不是“世家”,也并非是“世家子弟”,而是那些依仗权势、富贵而将百姓逼迫的走投无路的人,逼迫的是那些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人。”
陈泽熙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声音更加冷冽。
“如今已经遭到祖天师截杀的有袁氏、杨氏、以及关中的秦氏、上党的赵氏,这四个家族之中,秦氏所遭到的屠杀最少,据那位祖天师所说,秦氏子弟所造孽障最少,身上背负罪孽的人也最少。”
“秦氏在关中多有贤名,天灾的时候施粥、放粮,护佑一方百姓平安,哪怕是如今天下战乱,秦氏也在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安抚当地的民众。”
“我更听说,祖天师率兵至关中的时候,见到了那位秦氏如今的家主“秦誊”,在祖天师见到秦誊的时候,当地的百姓都保护着秦誊,可秦誊丝毫不畏惧。”
“反而是上前,询问祖天师有何贵干。”
“祖天师感慨的跟秦誊说,自己本来是想要来屠杀传承了四百多年的秦氏,可是他收集到的信息、一路的见闻都告诉他,秦氏与他之前所屠杀的两个世家不同。”
“秦氏能约束自己的子弟,并且护佑一方百姓,当是真正的世家,所以他只是前来看一看秦誊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并且送一份信息。”
“秦誊看到信息中所记载的事情,当即请出家法,将为非作歹的子弟共计三人直接先依照家法处理,后送往当地的衙门。”
“祖天师询问秦誊,既然都以家法处置过了,为何还要送去衙门?这样做岂不是让秦氏的颜面扫地?”
“秦誊只是严肃的说道,家法是家法,国法是国法,他们的先祖以法而立,如今的他们自然也是坚持如此。”
“家法处置的是秦氏的子弟三人,而国法处置的则是大汉的国人三人。”